长长的甬道,不知何时窜出一股阴冷无比的北风,冻得她如置冰窟。
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那些失了水份的枯叶挣扎徒劳,最后任命的被风带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后落到地上。
廖春儿坐在树上,单薄的衣衫被吹得紧贴身体,没有表情的表情也在凌乱的长发下模糊了轮廓,长长的发丝在空中打转,扭动,乱舞,根根竟都像着了魔法有了生命力一般,急欲向人展示自己,让人的眼睛忍不住随着这凌空的发丝移动,更像是扎进人心,牵动着心在跳动,胸口涨的发烫,又闷得发慌。
小律子候在廊下,眉头紧锁。
廖春儿追到甬道,他们亦是紧随其后,那一场谈话的结果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胤禄走了,头也不回,廖春儿怔怔站着,一动不动,良久,夏荷几人推攘着他过去,才发现廖春儿木然的表情和一脸的泪水,很不配。
廖春儿没再说一句话,木然的跟着他们回宫,木然的爬上大树,一直到现在----
“主子,该不会受不了打击-----”珍琴一张小脸苦得跟苦瓜似的,身边的小宁子拍她脑袋一记,“胡说什么呢,主子只是暂时不开心而已,过会儿会好的,别这副表情,等会儿要是主子瞧见,搞不好让你滚一边去。”
“小声点儿!真以为主子听不见呢!”夏荷没好气的拉珍琴几个到边上,“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夏荷姐,真不管主子吗?这样的天,穿这么少,主子肯定抗不住的!”小穗子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夏荷敲敲几欲裂掉的脑袋,颓然的道,“要是有办法,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啧,说不清楚,行了,你们快做事去,这儿有我和小律子就行,要是有人到宫里,一定得拦下,主子这样子不可以被人看到,知道吗?”
珍琴三人应承着,散了。
久站廊下,小律子都冻得全身发冷,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树上的廖春儿情况更糟,只是她心早飞离躯壳,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
思绪在前世今生间游走,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幕幕或喜或悲的场景都像定格的电影画面在眼前一桢一桢的转动。于箴,于妈妈,于爸爸,瑶瑶,伍冠全,伍太太,伍,颖姿-----手心尖锐的刺痛唤醒廖春儿游离的魂魄,她迟缓的低下头,摊开手心,月牙弯弧浸着腥红的血珠,她蹙眉,原来,她还感觉得到痛啊。
伍颖姿,低喃着这个名字,愤怒就如点燃的草垛一样窜得老高,曾经她的生活是那么幸福,在一切痛苦过后,她真的以为风雨过后会出现虹,结果呢?
孤儿院的老师说过,人不可以贪心,要懂得感恩,要对每个给予帮助的人心怀感激,如果做不到,幸福是会溜走的。她都做到了,是的,就连被于箴深爱的时候,她都谨记这句话,小心翼翼的抱着幸福。
为什么会这样,她曾经痛恨过自己的遭遇,她凭什么得遭受这些,凭什么?!没人可以给她答案,连尼姑庵的大师傅在被她问到,为什么何氏一而再三而三的遗弃她,卖她,她也得认这个女人是母亲,凭什么?大师傅无言以对,是啊,虎毒也不食子,言孝,也该有个准则吧。
这个世界的身不由已,她已经不奢求爱,但为何上天给了,又要回。
小石榴,小十六,胤禄------“我们,真的完了吗-----”
太阳穴突然如针扎的刺痛,脑袋好重,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在摇晃,发烧了?廖春儿自嘲的笑笑,身不由自的倒向一边。
廖春儿生病已是常事,可生病了,连体婴似的粘着她的胤禄不去探望就是异事。
风传廖春儿与胤禄闹翻了,废宫一下子又成了众人注目焦点,密嫔早在胤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