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时要“高冷”,所以他少说少做,尽量不犯错。
幸好原主也不爱与人接近,旁人摸不清他的脾气。
不过他遗漏了一个人楚澜。
在探访原主恶行的这些年里,楚澜一直在暗中观察,连原主也不知道有个人这么了解自己。比如现在,楚澜偷偷瞄了一眼闻溪,依旧是衣领紧扣,身体坐直,眼神冷淡地看向前方,却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闻溪在走神。
楚澜心中下了定论,他家含羞草有时候便是这个样子,一脸严肃,面无表情地看向某个地方,实则自己走到他身边也没有发觉,用手戳他一下,含羞草有时候没坐稳还可能啪嗒一下掉地上。
楚澜忍不住勾起嘴角,又马上忍住,他怎么这么混账,把这个老东西和自家可爱的含羞草相提并论。
不就是长得有点像吗?
楚澜默默唾弃着自己,一边又将思绪转回原来的点,这个闻溪从开门进来就让他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和以前比少了点什么……
是那股阴森森的气息!
从前的闻溪手上沾了太多鲜血,总给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感,旁的弟子道是掌门的威压,而明白内情的他才知道其中端倪。
而如今……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变成了温润的清冷感,柔和了许多,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不善与人交际、清雅而遗世独立的仙人。
不对劲。
楚澜皱起眉,这人越看越不像闻溪,不知道是闻溪敛起了那股气息,还是他敏锐地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换了一个赝品来代替他参加仙英会,届时骗过所有人,金蝉脱壳。
这几日自己必须试探试探他。
闻溪紧张得不行,楚澜就坐在他身边,他要绷直脑中那根弦,以自己潜意识地扑进楚澜怀里,或者不自觉地靠在他身上,这些日子楚澜天天对他亲亲抱抱,他都习惯了与楚澜时时刻刻粘乎乎的身体接触了……
分果然比想象中难……
闻溪不知道,更令他身心俱疲的时候还没到来。
是夜,赶到清光派的众人住进了清光派准备好的住处,闻溪刚关上门,准备分身看看本体含羞草那边的情况,却不料门口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楚澜敲着门:“师尊歇下了吗?”
闻溪立刻调整表情,声音清冷如夜晚松上霜:“进来。”
楚澜端着一盘酒菜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霎时间闻溪以为时光倒退回两人在灵犀阁的日子,却听见楚澜温声道:“弟子许久未见师尊,想同师尊说说话。”
闻溪一怔,闭眼掩去惊讶,转身进屋:“进来坐吧。”
清光派极为致风雅,临窗摆了一张红木小桌,木窗雕花古朴雅致,窗角斜斜地探入一支玉兰花,花朵洁白,花形温柔,气味怡人,在夜色中如一汪水,静静盛放。
那支白玉兰低低地垂在窗边屋内,闻溪一入座,高高竖起的发髻不小心碰到了垂下的玉兰花,他惊地顿时睁大了双眼,很快又掩饰过去,恢复为原状。
却没躲过楚澜的眼睛。
扶风派的白衣清俊飘逸,闻溪穿起来更是爽朗清举,玉冠竖起的乌发柔和地垂在身后,月光自窗外洒落在他的侧脸上,头顶侧边一支白玉兰静静地盛放。
美人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