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我真的出去单干了!”
“我连办公室怎么布局都想好了,我好烦你那种背对落地窗的,万一哪天来个不明物体破窗而入多可怕。”
“算了算了,再说吧……你就知道哄我。”
他喜欢明净素雅的对称格局,最符合他带着点强迫症的性子。
要有浅蓝色的墙面,米白色的地毯,办公桌旁一定要放个功率足够的加湿器。
苏净丞缓缓的扶着桌面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aimee,他踉跄了一下,张了张嘴:“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的摸了摸沈灼的办公桌面,像是隔着这冰凉的木质结构能够摸到远在他方的那个人。
然后,苏净丞终于挪动了脚步,他僵硬的一步步往门口走过去,像是走的珍而重之,又像是走的万般不舍。
在曾经的某一天,或者很多天,沈灼是不是也曾沿着他走过的路线,一步步从这里来回走过。
苏净丞将手扶在门把上,半天却都没有拉开门。
aimee在原地等了半晌,正要上去看看情况,却在还没有来得及迈出第一步之前,便看到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贵为苏家长孙的商界金龟,从小到大被捧在心尖上,活得潇洒又恣意。
就这样,清醒的,直挺挺的,像是被抽空了整个生命一般的,跪了下去。
aimee清晰的看到那个男人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就像是回归母体的姿势。
只有在人极度没有安全感,极度脆弱的时候,才会试图用这样的姿势,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眼睁睁的看着苏净丞就这样跪了十几分钟,然后极其缓慢的爬了起来,拉开了办公室门。
aimee突然叫住了他。
“苏净丞,你会把沈灼找回来的,对吗?”
那个男人站在门框边,久久都没有回应。
直到aimee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轻声道:“会的,我会陪他的。”
就算沈灼已经……他也会去陪着他的。
两个人已经错过了那么久,他不会再错了。
***
闵医生推荐的疗养院位于美国纽约,名副其实的寸土寸金之地,消高的出奇吓人。
在入院后难得清醒的日子里,沈灼一直在庆幸自己在国内赚的不少,要不估计迟早要被扫地出门。
医生在他入院后的第二个月就决定进行手术,当时他的抑郁症正是最严重的时候,彻底拒绝了与外界的沟通,幸亏有国内医院陪他过来的人帮他办理手续,才顺利的住院进行治疗。
当时情况紧急,沈灼的肺部病灶轮廓越发不明,再也耽误不得。
在几次检查之后,沈灼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的病灶区域不好,手术的难度很高,这场手术进行了快八个小时。
令人欣慰的是,沈灼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了。
在沈灼清醒后神智正常的时候,医生曾经和他说过手术非常成功,只要护理和接下来的治疗得当,完全可能达到痊愈的情况。
国外的医生相对国内来说更加乐观,也会更多的鼓励病人,加上沈灼的病情本来就相对特殊,一时间病房里呼吸科和心理科的医生两班倒,倒是显得非常热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灼的病情慢慢好了起来,心理问题也在医生的再三干预下有了起色。
但除了在刚刚做完手术之后沈灼开口说过几句话,之后的某一天他再次断绝了和外界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