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满心的欢喜,以及心头冒出来的丝丝甜意,在纪苏寒那冷漠的眼神以及不耐烦的口吻时,逐渐冷却,乃至被心酸给取代。
刚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她以为纪苏寒对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淡,更以为这两年的坚持总算稍稍有了些成效,却原来还是她想多了在自作多情?
可刚才在办公室,他不仅没有揭穿自己,还在替自己说话,这都是她亲眼目睹亲耳听到的,那么的真实。
就连诗雨那么实诚的人都觉得他是在帮自己。
余嘉咬了咬下嘴唇,对视着他目光有些躲闪,不甘心开口,“我,我就是搞不清楚才来问你,你要是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语气很软,清甜的嗓音给人柔柔弱弱之感。
不知是仰头看久的原因,还是怕看到纪苏寒那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余嘉说完就垂下眼睑,紧紧盯着脚底下灰色的水泥地。
额前细碎的刘海垂落,从纪苏寒角度看,只能隐约看到那微翘轻颤的长睫毛。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装。”
听到这句,余嘉稍怔,小心翼翼抬头,微红的唇畔轻启,“我……没有装啊。”
纪苏寒:“余嘉,你到底什么性格,你我心知肚明,你在别人面前怎么装我不管,但在我面前还装柔弱装楚楚可怜不觉得很可笑?你觉得我会相信?”
这些话犹若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余嘉脸上,双颊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强压住越来越酸的鼻尖,弱弱为自己辩解,“不是装,我就是觉得自己以前脾气不好才遭你讨厌,所以想改变一下脾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纪苏寒脸色古怪,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正低着头的余嘉,眼神越越紧。
长这么大,她是他见过最闹腾,胆子最大脾气最不好的女生。
男生喜欢翻走廊栏杆,她也跟着翻,最后比男生翻的还溜,只手一撑一跳就能过去,结果乐极生悲被砖头磕破了膝盖至此才消停。
有段时间男生间流行丢粉笔头,别的女生被丢顶多埋怨两句,她倒好,不知哪里搞来一堆粉笔头,对着朝她丢粉笔头的那几个男生来了个天女散花,气的班主任罚她站了一星期走廊。
上课在底下跟同桌偷偷把板凳放低下起五子棋,还学讲课肢体动作很大的数学老师,经常在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她就在底下学老师讲课的样子,惹得四周同学哈哈大笑。
就连第一次给自己递情书表白,都那么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作为女生该有的害羞。
明明就是任性,跋扈,胆大,闹腾,皮糙肉厚,却不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就变为文静,淑女,柔弱,楚楚可怜。
呵,谁信?
纪苏寒:“那你以后不用装,我讨厌你并不是因为性格。”
讨厌,果然是讨厌吗。
余嘉脸色一白,鼻子愈发酸。
不能哭,不然在他眼里肯定显得更装。
她眨了眨眼,努力把快要集聚在眼里的泪水回去,再抬起脸时,她佯装一副什么都没事的样子,故作轻松的开口,“那是因为什么?”
纪苏寒见她似不以为意,唇边近乎未可闻的一声冷笑,“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不好意思,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游戏。”
余嘉听不懂了,“什,什么好玩……”
纪苏寒:“让开。”
余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讨厌我什么,我可以改的。”
声音细的像猫叫。
纪苏寒一阵心烦意乱,心口像是被两只爪子在不断的挠啊挠,他回视线,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