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天,老夫医术浅薄,治不了贵夫人的病,还请另请高明吧。”
萧闲不死心地道:“老先生,拙荆说她感觉这两天好了许多,您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唉。”王郎中摇头:“肺痨不是没有自然好的,但一千个病人里都难得有一例,而且程夫人不是江湖人,体质弱,又没有半点内力,指望自愈,比大海捞针还难啊。”
王郎中的话让萧闲心里一沉,一股悲意袭上他的心头。
在王郎中前,这样的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无论是来自药王谷的王神医,还是名扬四海的圣手,都断言他妻子的病治无可治。他们开了一堆续命的药方,却只能让妻子多活一段时日,看到妻子一天天加重的咳嗽,萧闲就深恨自己无能!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
他宁愿一生都摸不到先天的门道,也不愿妻子病重而逝!
“萧先天,多陪陪夫人吧,她的时间不多了。”瞅瞅萧闲的脸色,王郎中心中长叹,宣布病人寿元将尽,是医者最不忍心的。
听到‘时日无多’,萧闲不由握紧了拳,青筋直跳,他知道王郎中是好意,于是勉强平复下心情,艰难地道:“多谢王老先生,我明白了。”
“不打招呼就把先生请来,是我的不是,萧闲救人心切,还望先生勿怪。”
王郎中明白亲人患绝症的痛苦,自不会责怪他,实际上,自他说出那番话,萧闲没像对待王神医一样把他赶出雪溪山庄已经让他很意外了,应该说他渐渐接受自己妻子快要不久人世的事实了。
王郎中拎着医药箱告辞,萧闲心系妻子,完全没有送的意思,却自有下人领着他往外走。走到侧厅,看到还等在那里的季风华,王郎中出于爱才的心对她招了招手,走近了小声道:“小姑娘,老夫知道你有几分本事,但听老夫一句话,如果你是眼馋萧先天的那个承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别去了,萧先天是江湖里脾气好的侠士,但你要是治死了他夫人,是老虎胡子上拔须啊!”
“王老先生,你放心,我既然敢来自然是有把握的。”季风华不为所动,开玩笑,有系统哥给她开挂,还有来自现代特效药的支援,她要是还畏畏缩缩,就趁早回家哪也别去了。
见季风华意志坚决,王郎中唉声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也罢,老夫今天就豁出去陪你了,万一出了差错,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你求求情,帮你挽回些。”
于是王郎中折回身,跟季风华一同进了内室,又见到坐在床边,陪伴妻子的萧闲。
“王老先生,您这是?”萧闲有些激动,难道王郎中想出头绪,妻子的病有救了?
“来看病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位小姑娘。”王郎中道。
萧闲瞬间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萧闲把视线移向季风华,仔细打量了一番,发觉季风华一丝内力也没有,再想想江湖上没有这号人的传言,不觉有些失望。
不过人家姑娘是来帮忙看病的,因此他抱着侥幸的心里道:“劳烦姑娘了。”
萧闲侧身让过,季风华掀起帷幕,把手搭在程素心的手腕上,开始装模作样的把脉。
其实,在刚进门的时候,系统就扫描完了程素心的身体,治疗的药方也开好了,但季风华不能连人都不看就扬言有办法了,总是要装装样子的。
季风华把了会程素心纤细的手腕,低头若有所思,时不时抬头看看她憔悴却仍颜色不减的容颜,紧皱眉头,看的萧闲一阵紧张。
良久,季风华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才道:“夫人大骨枯稿,大肉陷下,这是病入膏肓之相!”
接着系统在脑内说一句,季风华跟着重复一句,听得萧闲脸色越来越差,眼前女子所说和之前的郎中大同小异,每听一次,萧闲就觉得心在滴血,素心的病情如此之重,连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都能看出。临到今天,他,已经骗不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