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面前自责愧疚,感伤落泪。
他没有资格。
正当这种夹杂着伤痛的繁杂思绪萦绕心间,让高珩倍感沉重之时,只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很快,房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了。
他侧过头去,只以为是踏雪端来了贺荃之前开给程金枝的汤药。
却见映入眼帘之人,竟然是他同样不想看见的,已经是他妻室之一的元熹公主。
自方才元鹏突然匆忙离去之后,他便冷言冷语地将元熹公主拒之门外,任凭她如何请求和表达心意,都没有让她进门去探望程金枝。
因为高珩知道,此刻的程金枝,一定也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自己如此憔悴黯淡的样子。
却不料此时,她却端着汤药踏进房中,在视线接触到高珩的那一刹那,不禁被他眼中冰冷的愠色所震慑,有些委屈地抿紧了唇部的线条。
“殿下,您交待奴婢们煎完药之后就端来此处给殿下。可公主非要亲自煎药,还要亲自端过来,奴婢们也没有办法。”
踏雪跟在元熹公主身后一同踏进了房中,脸上流露出自责之色,显然是怕高珩会责怪。
“没事,你先下去吧。以后别再让其他人经手王妃的药了。”
高珩语气淡漠地说了一句,见踏雪已经退出房间,便重新将目光落在了程金枝身上。
仍旧是没有抬头看元熹公主一眼。
“我说过你不用来,把药放下吧。还有,往后金枝的药只用踏雪寻梅煎煮便可,她们煎好药自然会送来,你就别碰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起身将程金枝床上的帘帐轻轻放下,显然是不想让元熹公主看到程金枝。
“殿下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我会在里面下毒吗?”
面对高珩这一些系列伤人的举动,元熹公主肩膀一垮,强忍着心底那汹涌而来的怨恨和委屈,走到桌边将药给放了下来。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破坏我定下的规矩,况且金枝身子还很虚弱,太医一再嘱咐需要静养,我不希望她受到过多的打扰。”
高珩神色清冷地说着,抬起头略略地瞟过元熹公主,这才发现她原本白净的两颊上映着几抹类似于烟灰的污渍,显然是煎药的时候被煤烟所熏到的。
如果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人是程金枝,高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抬手温柔地替她擦拭干净。但是面对元熹公主,他心里除了稍稍感到了一丝细微的动容,却再无其他的冲动。
毕竟她身为大楚公主,自然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一定没有亲自做过这些琐碎的劳务之事。虽然高珩不相信,她是真心为了程金枝去尽力煎这碗药。
“可我既然已经嫁入王府,那就燕王府的人。现在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作为妹妹只是想前来探望一二,聊表心意。可殿下却偏偏把我当成一个看着他人受伤,暗地里在幸灾乐祸的歹毒女人,数次将我拒之门外。为何我在殿下眼里,就如此不堪?”
然而高珩并没有回应元熹公主这番听来很是片面的虚伪之言,而是语气平和地道出一句。
“回房去照照镜子吧。”
“镜子?”
突然听闻高珩这不找边际的一句话,原本还沉浸在激动之中的元熹公主气息一滞,一时间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