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枝本就是个神大条之人,在暗自神伤了一整夜后,心情也随之缓和了许多。
她深知这样的情况还没到绝望气馁的时候,她有预感,高珩一定会带她重新离开此处。
“本宫是皇后,放本宫出去,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竟敢对皇后不敬,本宫要将你们千刀万剐,要诛你们九族!”
四周很静,静得能听到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然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牢房内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这空旷的牢狱之中显得尤为锥心刺耳。
“唉,才安静了半个时辰这又开始了。白天大吼大叫,晚上又整宿地唱歌,也不嫌累啊。”
程金枝抓了抓耳朵,向外探头瞄了一眼,想要知道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模样,可由于光线昏暗,只能瞥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只能在心里猜测这女人应该是犯事失宠的宫妃,长期被关押禁锢在此郁结于心,所以都弄得神失常了。
“燕王妃,晋王殿下来看您了。”
正当程金枝为此感慨时,随着一道开锁声响起,只见在此处管事的女官扬着个古怪的笑脸出现在牢门跟前。
这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生得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没少听到她对那些已经永久失宠或是失势的主子们骂骂咧咧,甚至拳打脚踢。
不过所幸她对程金枝还算是客气,甚至连供给的伙食都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当然,这不是因为程金枝有什么人格魅力,而是因为高珩已经连夜找人在里头打点妥当。
“金枝,你一定受委屈了!
一看到程金枝,高勋便冲进牢房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放下了心。
“晋王殿下您怎么来了?”程金枝看着高勋一脸哭哭啼啼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还没死呢,就是这里冷了点暗了点吵了点,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委屈的。”
“你在三哥面前装,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高勋一边说着一边很是不满地双手叉腰环顾四周,在略略地转了一圈之后,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墙边那张垫着草席的石床上。
“哎呀,这床怎么连个毯子都没有,这要怎么睡人啊?”
随即看向了桌上摆着的残羹剩饭摇头道:“你午饭就吃这么一点,这怎么能吃饱啊?不行不行,这么下去肯定会饿瘦的。”
接着又咳嗽两声捏紧鼻子抱怨道:“这空气中的霉味也太重了,这窗户又只有这么一点儿,这还不得把人给熏死啊。”
“……”
高勋就这么喋喋不休地嫌弃这个延边那个,让程金枝顿时觉得他在某个瞬间像极了一个上了年纪喜欢挑三拣四还唠叨中年大妈。
不过她当然知道,高勋之所以会如此唠叨,都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在这里受任何委屈。
在一通抱怨之后,高勋朝走到门边外头挥了挥手,只见一群宫女太监像是手中拿着毛毯椅子食盒等物件地走了进来。
才一会儿功夫,床上就已经铺上了厚实柔软的漳绒。桌上摆满了色香俱全的美食,甚至连放着海兰香的熏香都给端了过来,很快就驱散了空气中那股难闻的霉味。
看着眼前的一切,程金枝近乎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坐牢。
“晋…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