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赵皇后当初才会以赤翎散这种较为中性的毒药作为陷害慧妃的罪证。
否则若是用那些鸩毒一类的剧毒,只要入口便会暴毙而亡,那她此刻也就玩不出这么多花样,更不能假装是因为服食量少而捡回一条性命。
毕竟她总不见得把白布往头上一盖,假装已经驾鹤西去,最后再像诈尸一样死而复生吧?
而且此毒珍稀难觅,许多宫中御医都不曾见过,周帝即便也是想查出此药来源,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无从查起。
即便他有意派人追查,赵皇后也早就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哼,如今既然在广陵宫中搜出了赤翎散,可谓是人赃并获,我倒要看看,慧妃那个贱人和他儿子,要怎么在你父皇面前自圆其说?”
赵皇后扬起下巴,复又有所顾虑地看向了太子:“对了琛儿,那个被我们买的广陵宫宫女,可都已经安排妥当?”
“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安排她连夜出宫,只不过,她应该是见不到大年初一的太阳了。”
太子笑容满面地说着,可这笑容中却不透着人的阴寒之意,看得人脊背发凉。
“这也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赵皇后紧两颊,眸色一深,“如果她真的对自己的主子足够忠诚,即便我们以利诱之,她也不会上钩。”
太子点头道:“母后说的是。至于张和庸那个老头,他和我们从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们出了什么差池,他也难逃干系,为了保全自己,他也一定会守口如瓶。此次,可谓是万无一失。”
二人说着相视而笑,两道各怀心事的目光又分散开去,眉宇间满是志在必得的胜者之态。
……………
正和宫的寝殿之外,慧妃正神情平静地垂首跪在周帝面前,整个人既不慌张也不害怕,脸上更是毫无做错事的心虚之色。
而高珩和程金枝则立在一旁,脸色比起慧妃却已然凝重了许多。
周帝坐在龙榻之上,犀利的眼神从这三人身上一一扫过,似乎在寻找些什么,等再次回到慧妃身上时,他默然凝滞了半晌,满是细纹的眼角流下了一丝疑色。
面前的慧妃给他的感觉太过镇定自如,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犯下大错之人会有的反应。
“慧妃,对于皇后指证你下毒谋害一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周帝有些疑惑地回视线,不温不火地问了一句。
“陛下,臣妾绝没做过如此奸邪之事,还请陛下明鉴。”
慧妃言辞恳切地俯首在地,虽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辩驳之语,听来却很有信服力。
“你说你没做过,那从你宫中搜出的这瓶赤翎散,又是怎么回事?”周帝看了一眼摆在手边那瓶装着赤翎散的药瓶,脸色一沉,“你可别告诉朕,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陛下,这当然不是巧合,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