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嘱咐了几句话之后便先行离去。
但言语间却透着一丝严峻之意,似乎对高珩此次的伤势并不十分乐观,听得程金枝忧心不已。
好在她虽然心中忧虑,神思还算敏锐,在将太医送出房门之后,刻意再三嘱咐他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关于高珩受伤之事,得引来他人的猜测和怀疑。
回到屋内,程金枝坐在床榻旁望着只能侧身而躺,已经沉沉睡去的高珩,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发凉的手掌。默然许久,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强烈的酸楚与自责。
在程金枝眼中,高珩一直都是坚韧且强悍的存在,从来不会示弱,从来不会服输,就好像永远也不会屈服在任何困难之下,只要有他在身边,总是能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
今日是她头一回看到高珩受伤倒下,也是头一回看到他强忍伤痛。
而归根究底,还是为了救笨拙的自己。
蓦然间,也不禁让她想起当初为了隐藏身份刚入王府与高勋逞强去骑马时,高珩也是这样奋不顾身地舍身相救,抱着自己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再往前追忆,就是他走入牢狱之中将自己带离了那片冲刺着绝望与死亡的,犹如地狱一般的黑暗之境,为她开启了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高珩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如果说他最初这么做是为了帮助顾寒清,可是后来,程金枝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确实对自己付诸了真心。
就这么想着,泪水也已经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顺着脸颊流向下巴,滴落在颈部被顾晨所刺破的那道伤口上,她却并不感到有多痛。
斑驳的烛影晃荡在鹅黄的墙面上,不知就这样沉寂了多久,就在程金枝快要挨着高珩昏昏欲睡之时,沈钧突然来告知,岑风已经带人趁夜赶来。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由高珩出面才最为合适。可他如今身受重伤,好不容易能够暂时安静修养,又怎么能够再将他吵醒?
自己好歹也是这间燕王府的女主人,就算大事不能独当一面,总不能什么都赖在高珩身上坐享其成?
毕竟她又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于是在嘱咐踏雪寻梅留在屋内照顾之后,程金枝替高珩掖好被角,便先行踏出了屋子。
此时岑风已经带着一批屠灵司的手下在关押顾晨的库房外等候,见出现的只有程金枝一人却不见高珩,脸上不禁显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
在躬身行完礼之后,刚想开口询问,程金枝已经率先告知道:“殿下他刚才与那个顾晨周旋时,为救我而受了伤,此刻正在屋内静养,所以就由我出面代劳,还望岑长司不要觉得突兀才好。”
听闻高珩受伤,岑风显然有些诧异,急忙追问道:“殿下的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好,岑长司毋需担心。”
程金枝淡然一笑,眸光流转之间,却从岑风锐利的眼眸中捕获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屠灵司这些日子追寻了顾晨许久却一直未有所获,可如今顾晨这样危险人物竟然会好巧不巧地突然出现在燕王府,任谁都会觉得奇怪不已。
可她却不能直接明说顾晨是因为走投无路而听了徐如烟的话来刺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