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面带惧意地拧紧眉峰,却见程金枝抬手握拳重重地捶击了一下地面,眼中已是愤然一片。
“亏冰心如此信任她,她竟然这么狠毒!我倒是要去问问她,看她还能给我解释出什么新花样来!”
一想到玉壶在人前那副装腔作势,大义凛然的可恶嘴脸,程金枝心中登时愤慨难当,二话不说就要站起身来冲到门外,却及时被高珩给拦了下来。
“你先不要冲动。”
高珩将程金枝拉回屋内,见她双唇紧抿,眼中泪光闪烁,却仍旧憋着一股气在竭力隐忍。眉间一松,温柔地抬手抚上了她的秀发,眸子里透出一束柔光。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如今冰心已死,我们少了一个最重要的证人,如果贸然前去质问,不仅证明不了她的罪行,更会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
程金枝咬紧下唇,无助地注视着高珩,手上已然攥紧了拳头。
“现在冰心死了,人证也没了,只要她抵死不从,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她。”
“那就抓过来大刑伺候。”高勋气冲冲地接口道,“就她那副柔弱的身子骨,肯定挨不了几下就全都招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严刑逼供。”高珩拧紧眉峰,面色凝重道,“否则外面的那些人只会说我们屈打成招,没有信服力。”
他沉吟片刻,随即认真地看向了高勋。
“我虽然知道她是中毒身亡,但不知道她中的究竟是何种毒。我想若是能知道,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所以六弟,你悄悄派人去请太医过来一趟,尽量隐秘行事,再找人时刻紧盯玉壶,看她还有什么新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高勋欣然应声,抿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心,“不过这尸体该怎么办,这儿人多眼杂的,总不能就这么放在这儿吧?”
“你也说外头人多眼杂,不宜四处移动尸体,还是先抬到里屋去吧。”
高珩朝里屋看了一眼,回头见程金枝望着冰心怔怔地出了神,便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先休息一会儿吧。”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作聪明去怀疑冰心,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说已经知道谁带头散布了谣言,否则,也不会让玉壶有机会去迫害冰心。”
程金枝将头埋在高珩怀里,不愿再去看冰心沉寂如雪的面庞,心里愈发升起了一阵愧疚的自责之感。
“这根本不能怪你。”
高珩的声音低沉而舒缓,如细腻的微风在耳畔轻拂,平复着她心底翻覆不安的情绪。
“无论你今天来不来王府,这件事总有人查,玉壶为了逃脱嫌疑,都会对冰心下手。既然这个女人从未对冰心真心相待,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总有一天,也会为了保全自己去陷害于她。”
高珩抬手轻拍着程金枝的后背,深邃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而不透的迷雾。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这就是一种错误。冰心一定也希望,你能查明真相严惩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听着高珩的话,程金枝静静地闭上双眸,默然良久,逐渐觉得心境与之前相比,开始变得平稳安定了许多。
“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抽身从高珩的怀中挣脱开来,轻扬唇角,回以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但片刻之后,她便起笑容重重地沉下一口气,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