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玉壶冰心这两名婢女了。
不过她也心知肚明,所有做贼心虚的人,即使受到威胁,内心已是恐惧不已,可只要罪行还没有完全暴露,都会抱着侥幸心理得过且过,或是寻求办法为自己觅得一条生路。
又怎会有人真的傻到跑来自投罗网,俯首认罪?
况且程金枝也一样不傻,她本来就不抱有希望,认为真有人会亲自前来坦白从宽。
她的目的,只是想利用这种看似浮夸,却成效显著的心理压迫让那个人自乱阵脚,从而露出狐狸尾巴,能够被守在暗处的她逮个正着。
“到底是要自觉认罪,从轻发落,还是由我亲自来抓,大刑伺候,你们就回去自己权衡吧。”
程金枝将手负在身后,眸子里的厉芒隐而不发,却能透人心扉。
“哦对了,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别妄图以为谁会出面替你撑腰,你只不过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丢了你,根本无足轻重。”
程金枝意味深长地了耸肩,不禁让在场众人满是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但这句话,她本就是刻意讲给极个别的人所听。
所以,懂的人自然懂。
“其实我也不想让这把剪刀派上用场,毕竟这要是对着舌头一刀剪下去,然后再用力一扯,那该有多疼呀。只是有的人自作聪明,以为我只是虚张声势,我若是不杀一儆百,难保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程金枝用剪刀做出用力拉扯的动作,看得大家各个神情僵硬,眉尖颤动,有几个胆小的婢女更是面色惨然,花容失色,要是再被程金枝吓上几下,估计都要哭出声来了。
“好了,大家这都散了吧。希望你们其中某个人,别让我和这把剪刀等足一个时辰。”
程金枝说着将手上的剪子递还给踏雪,没有再去看任何人,而是给晋王使了个眼色,随即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这刚一转身,她原本容色紧绷的脸颊也立刻松弛了大半,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在外人面前硬是装出一副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严厉之态,也实在是够累人的。
“金枝,你…你一会儿不会真要拿这把剪子去剪人舌头吧?”
高勋看着踏雪手中那把被重新包裹好的剪刀,心有余悸地咽下了一口气。
“晋王殿下也觉得那个人不会亲自前来向我们认罪对吧?”
程金枝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面带惧意的高勋,复又将视线移向了前方。
“是啊。”高勋闻言认真地分析道,“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我是那个人,我现在即便也很害怕会真的被你剪了舌头,但同时也会想到,毕竟你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只是假意威胁,想要逼人自投罗网。再或者,就算你真的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可反正还有一个时辰,我就是逃出王府躲远一些,也好过自己傻兮兮地跑过来领罪受不是吗?”
“嗯,说得有理,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程金枝欣然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摸出一摞用油面纸包着的话梅,丢进嘴里津津有味嚼了起来。
“什么?那你明知道那个人不会过来认罪,可你又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干的,那刚才忙活着一阵,到底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