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意去回忆。
“老爷,您没事吧?”
张氏望着程衍眼角那抹从未有过的脆弱,终于暂时起心中的阴谋诡计,关切地问候了一声。毕竟,这座偌大的府邸都是因为靖国公这个尊贵崇高的爵位才能封妻荫子,风光无限。
也只有程衍继续坐镇朝堂,屹立不倒,她和自己的子女才会富贵显荣,一世安宁。
“没事。”
程衍低沉地吐出两个字,睁开眼睛恢复平常之色,长舒了一口气。
“也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尚未找出真凭实据,或许是你我想多了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言辞间无甚底气,更像是一番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言,又好像是一句明知故问的反话,听着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安心。
“可到现在,这两个孩子还是没有一点音讯,不得不逼得咱们往此处想。”
张氏蹙着两道秀眉扯了扯袖子,更让程衍颊边的肌肉紧紧地一跳,脸色更加变得阴郁不已,浑身都透着浓烈的寒意。
突然间,他眸光一定,站起身来冲到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再去给我搜,挨家挨户地给我搜清楚!谁要是找到小少爷,那就是我程衍的大恩人,往后定然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快去啊!”
在一通扯着嗓子呐喊之后,他用手撑着门框重重地喘着气,眼中的忧虑却丝毫没有消散。
他深知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在这段漫长的煎熬中寻求到一点心安,并无任何实际用处。
如果这样大张旗鼓的搜寻有用,那程煜和程秀凝,恐怕早就已经回来了。
“爹,您就不要再欺骗自己了。这十有八九就是燕王在背后指使的。”
程素锦故作担忧走到程衍身边扶过他的手臂,语气凌厉地怂恿道:“您看这玉引山庄的人和咱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要不是熟悉的人透露,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小弟每年都会在去参加冬至祭典?怎么会如此顺利地在那儿动手劫人?”
她说着停顿片刻看了张氏一眼,见她朝自己投来可行的目光,便更加放心地继续道:“而且据女儿猜测,在这件事上,燕王殿下可能只个帮凶,这么阴毒的主意,一定是那个程金枝怂恿燕王做的。她有多恨我们程家,爹娘你们心里一清二楚。她就是看准了爹平时最疼小弟,才出了这么个阴招,想要谋害我们程家的子嗣,以泄心头之恨。”
“程金枝......”程衍在口中喃喃着这个名字,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紧了瞳孔,“她真的,有这么狠毒吗?”
可话一出口,他心底深处的某块地方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疼痛,却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个近在咫尺却孤苦无依,在眼皮底下受尽欺凌的女儿,他可曾有过一份愧疚,一份动容,抑或是一份出于浅薄亲情下施舍怜悯?
他就这样恍惚地怔在一处,眼前蓦然闪过一个女子清丽娇美的容颜,细看之下,竟与程金枝是如此的相似。让他心头震颤之余,更觉揪心不已。
“这个丫头恨毒了我们程家,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这时,张氏也不紧不慢地接过了话头,卷翘的眼睫下闪动着异样的神采。
“她从小就一直认为我们害死了她亲娘,心里怕是早就起了报仇之心,只是从前身在程家迫于生计,所以才只能低声下气地过日子。现在飞上枝头做了王妃,有了燕王这座靠山,当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准是想要整垮我们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