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初在程衍的寿宴上见过太子一面,但也深切领教过他嚣张跋扈,爱惹是生非的个性,加之高珩与太子之间势同水火,以她同仇敌忾的角度看来,太子在她眼中就是个敌人一般的存在。
“我都说了我是皇太孙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年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来,显然对程金枝的态度很是不满。
“哇,你是皇太孙啊,好厉害哦,能见到你真荣幸呀!”程金枝假声假气地惊叹完一声,立刻耷拉下了脸,“这样的反应行不行啊?”
“你这个大人怎么奇奇怪怪的,你到底是谁啊?”少年古怪地打量着程金枝,见她仍是无动于衷,便急得大喊大叫,“哎呀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
“告诉你父王我欺负你是吧?那你去呀。”程金枝气定神闲地瞟了他一眼,“小孩子果然都是一个套路,尤其是像你这种被宠坏的孩子。”
“你…你...”
少年气冲冲地指着程金枝,半晌说不出话来。
作为皇家的长子嫡孙,他身边围着的向来都是些对他百依百顺,恭敬有加的人,可今日头一回碰见像程金枝这样反其道而行的,他除了生气,竟拿她毫无办法。
“我是谁?我是你爹的仇人的老婆呗。”
程金枝暗暗想着,不想再与他多加纠缠,正想去别处逛逛,熟料这少年突然使劲冲上来揪住了她的衣袖。
“你去哪儿,我还没同意你走呢!”
“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宫女,求皇太孙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程金枝之所以不想道明身份,是因为对少年和太子的关系有所顾忌,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小孩多少总会知道一些,她又何必自报家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宫女哪会这副打扮,你骗人你骗人!”
少年使劲摇着程金枝的袖子,眼睛一亮,突然从她的袖口拎出了一条群青色的手帕。
“诶?这是什么?”
“那是我的,你快还给我!”
程金枝见少年拿走了顾寒清送给她的帕子,连忙伸手去夺。
虽然她与顾寒清如今已是天各一方,可这手帕从小到大一直都伴她左右,像护身符一样如影随形,是极其珍贵之物,所以她一直不舍得起来。
本来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对这些丝绢刺绣无甚兴趣,但他见程金枝一副紧张不已的样子,立刻来了兴致,撑起身子往石桥的边沿上一坐,故意将拿着帕子的手伸出了湖面。
“这是不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呀,那么宝贝。”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是心上人嘛?快点还给我!”
程金枝本想冲上前去揪着他的耳朵把手帕给抢回来,可又担心若是轻举妄动,自己的手帕恐会惨遭毒手,思前想后,只能耐下性子道:“行啊,你不就想知道我是谁吗?你听好了,我是你爹爹的表叔的三姨婆的二舅姥爷家的大侄女。
“表叔,三姨婆,二舅姥爷,怎么这么复杂呀……”
趁少年正在一本正经地扳手指头理清辈分之际,程金枝看准时机迅速上前去抢他手中的帕子,本来马上就要得手,岂料这少年也算眼疾手快,竟一把拉住了手帕末端。
“你快放手!”
程金枝情急之下匆忙用力去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眼见手帕被拉扯变形随时可能撕裂,程金枝于心不忍只得放手,岂料少年却因为惯性使然,身子后倾,整个人朝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