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等他说完,程金枝就一头栽进高珩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好怕,我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高珩静静地看着怀中的程金枝,凝视许久,突然欣慰一笑,原本清冷的眸子里升起了融融的暖意。
“放心吧。”他温柔地拭去程金枝眼角的泪水,脸上笑容渐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在。”
“你......”
程金枝怔怔地注视着高珩,只觉心中突然有一处地方变得温暖通透,如沐春风,让她又惊又喜。
而高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笑容却很是苦涩,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色,这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上前道:“三哥,你不知道金枝为了来找你连脚都给崴伤了,一路瘸着奔过来不说,还被那个官兵推了一把,你可得好好补偿人家。”
“没有晋王殿下说的那么严重,小伤而已,能跑能跳呢。”
程金枝说着便迈开步子,可左脚刚一使力,立刻疼得她缩了缩身子。
“果然还是那么爱逞强。”
高珩故作责怪地轻拍程金枝的额头,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而在程金枝和高珩的斜对角,那袭白衣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伫立许久,挥袖闪进了人群之中。
这袭白衣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寒清。
第四十章空山禅语
刑部天牢失火遭劫,周帝震怒于太极殿,京城内外风声渐紧,文武百官人人自危。
可对于程金枝来说,这些都是朝廷之中,庙堂之上的事情,反正高珩如今已经平安无事,她只管闲情逸致地过她的小日子便是。
况且这程府“鸡飞狗跳”的风波还未闹过去,新的一波流言蜚语又接踵而来,甚至还被传得神乎其乎,衍生出了各种不同的版本。
什么“燕王与王妃天牢门口破镜重圆”,“燕王妃带伤千里寻夫”,“燕王十里长街抱爱妻”…..
原本夫妻之间互相关心的寻常之事硬是被广大有才群众改编成了凄美苦涩还略显矫情的爱情故事,听得程金枝自己都寒毛直立。
在家养了几天的伤,腿脚也已经好了大半,虽然不能再蹦上树,可正常的行走已经无甚问题。
回想起高珩那日在天牢前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和抱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大半条街的情景,程金枝至今想起,都会心泛微漪,粉面桃花。
她确信这是心之所向,也确信自己的感情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她还是能深切地感受到,她与高珩之间虽然已经打碎了一堵墙,可终究还是若有似无地隔着一层纱。
而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这层纱到底意味着什么。
因为刑部这件案子,高珩这几日总是在在外奔波极少回来。程金枝见腿脚无碍,在府里呆着也嫌闷,听踏雪寻梅说城北玉琼山上有座清泫寺远近驰名,十分灵验,她对天牢失火之事心有余悸,便准备去寺中烧香拜佛,求个平安。
玉琼山在京城北郊十里处,地方虽不算偏远,但除了慕名而来清泫寺的香客之外,也是个清静无人之地。
从王府驱车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达。寺庙竹树环合,曲径通幽,寺内青烟缭绕,香火鼎盛,偶有僧侣进出禅房,各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
在程金枝看来,这样暮鼓晨钟的生活虽然单调,但能忘却世俗杂念凌驾于红尘之上,亦是种让人望尘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