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已经骑马而上,一看到程金枝便故作惊叹道:“哟,看不出来你眼光还不错嘛,这匹可是黄骠马,疾走如飞,一日千里,就是性子烈了些,你行不行啊。”
“都怪你,让我现在停在杠上进退两难,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了。”程金枝一面在心里画着圈圈,一面伸手拍了拍身旁的黄骠马,“这匹马看起来还挺温顺的,那个晋王说它性子烈,肯定是故意吓唬我,我才不上他的当呢。”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上马呀。”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和马交流,我们第一次见面,总要彼此熟悉一下。”
高勋探头张望了一眼不屑道:“是吗?那它可有和你说什么呀?”
“有,当然有。”程金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高声道,“它说金枝啊,你旁边这位是谁啊,怎么嗦得跟个娘们儿似得,连我们马儿都嫌他。”
“少骗人了,我才不信动物会讲话呢!”
高勋没好气地瞪着她,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看见程金枝不断地向自己投来敌意的目光,竟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马也选了,胡话也编了,身后的高勋还一直阴魂不散,此时的程金枝已经没有其他借口再拖延时间,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上马。
然而最可怕的是,她根本连如何上马都不会。
她将双手搭在马鞍上,脚踩在马镫上,原以为一个使劲就能翻身而上,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却总是从马背上滑下来,看得一旁的高勋笑得近乎岔气。
“笑什么笑啊,气死我了,连匹马都欺负我!”
程金枝黑着脸又一次尝试爬上马背,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正当她爬得腰酸背痛想要放弃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背。
程金枝侧眼一看,正巧迎上了高珩清冷的眸子。
“既然不会骑又何必逞强?万一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程金枝虽对高珩心存感激,可碍于颜面还是嘴硬道:“我…我只是很久没骑,生疏了。”
“你就别逗我了,这哪是生疏呀,这分明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耳边又传来高勋幸灾乐祸的笑声,程金枝表面上总装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是个不轻易服输之人,她用能杀死人的眼神剜了高勋一眼,气得一脚踢在了马身上。
随着一声洪亮的嘶鸣声乍起,那黄骠马突然受到惊吓仰天长啸,险些把程金枝从马上甩下,还未等高珩等人有所行动,就已经疯狂地踏着马蹄冲了出去。
“救命啊!喂,你快停下来!”
风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景物以迅雷之势向后倒退,程金枝伏在马背上死命地抱着马身,整个人却还是如同一叶浮萍般来回晃荡,摇得她昏天黑地,耳晕目眩,心都要从胸口飞出来了。
好不容易从暗无天日的牢狱中逃出生天,难道今天就要因为一匹马而断送性命?
这果然是应验了一句“真理”凡事太逞能者,易挂之。
“抓紧了,别让自己掉下来!”
身后传来高珩策马飞驰的声音,他以极速之力紧追而上,在追过一片芦苇地后,终于得以与程金枝的马并驾齐驱。
“我抓不住了,救我!”
程金枝无助的瞳孔中倒映出高珩疾快如风的身影,此时此刻,她已经将一切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