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痰盂。”那人似乎微笑了下。
乔轶:“……已经满了。”
那人干脆道:“您稍等一会儿,我帮您去倒。”说着,这人作势要进来。
乔轶反而后退两步,摆了摆手:“不、不用。”
那人站在他面前,静静道:“段司令说要照顾好您,您不必客气的。”
乔轶朝他身后看去。另一人双手后背站着,牢牢挡住了门口。
乔轶默不作声关上了门。他转身蹒跚走了两步,跌坐到病床上。
第二天天,段曦例行公事般来了,提了一个果篮。她轻轻推门进去,一抬头碰见乔轶清淡的眼神。
乔轶挥了挥手,淡淡道:“来了?真巧,正好我想吃些水果。”
段曦勉强笑笑,将果篮放到他床头。乔轶面色如常,伸手进去翻了翻,捡出一个梨:“帮哥削了吧。”
当段曦低垂着头,她的长卷发从肩膀两边垂下,眼睛仔细盯着手上水果刀一点点削落果皮,乔轶状似不经心地问:“段叔叔最近在忙什么?”
“我也不知道,还是他那些事情吧。”段曦说的话是很合情理的,她一贯不参与兄父的事情,但此时莫名给了乔轶一股躲避的意味。
乔轶不动声色,他看着段曦削梨,突然笑了一下。
段曦像小猫一样看看他,问:“乔轶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看着你,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儿。”乔轶动了动左手,看着手背上的针孔和青紫,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一低头就遮住眼睛,发色乌黑,更衬得面孔雪白无血色。
“以前我和你哥哥吵架,因为你出去拍戏的事情。”乔轶的眼睛飘忽,他在回忆。
段曦则定定地看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
“你哥哥是真疼你,怕你出去拍戏照顾不好自己,又害怕你这样的家庭,抛头露面会有危险。”乔轶兀自笑了下,“结果就冲我发脾气。当时我挺生气的,后来想想,如果我有一个妹妹,也会像段辙一样这么放在心上。”
段曦几乎有些握不住水果刀,她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
“所以我也就原谅他了。”乔轶道:“段曦,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没什么事业心的。我从不想做一个万众瞩目的演员,我只希望我能在我爱的人身边,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他看着狼狈低下头去继续削水果,手却不停颤抖着的段曦,梦呓般地说:“我爸爸很早去世了,所以我只有我妈妈。后来,有了段辙。现在,还有你,陈姨,和段司令。”
段曦再也忍不住,她丢下水果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乔轶的眼神一下变得深沉,他克制住自己本能的心软,一动不动地看着段曦。
段曦的哭泣渐渐转成了抽泣,她哽咽道:“我之前偷听了爸爸开会……他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有关于我哥哥……”
乔轶徐徐问:“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我哥哥要是不同意,就只能被放弃了。”
“放弃……”乔轶重复了一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他问:“什么意思?”
段曦从乔轶的病房里出来后,走了一段路,到了楼梯口。她一抬眼,看见靠着墙抽烟的段司令。
她怯怯叫了声:“爸爸。”
段司令没看她,点点头,问:“都和乔轶说了?”
段曦点头。她沉默了会儿,道:“即使没有这些事,乔轶哥未必不会……”
段司令摆摆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转身要往上走。
段曦在他身后道:“即使乔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