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他道:“肯定没你爷爷死那时候舆论大中央直接发文悼念,就你们黄家出人头地、扬眉吐气!”
黄安蹲在地上,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段辙,你对我爷爷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给过你红包呢。”
段辙看见他眼里隐隐的泪光,心里暗骂一声:这人莫非真的神经病了不成?他急忙摆了摆手:“你可别道德绑架我,大院里多少人抱过我给过我红包,我还要一一记得?你爷爷做的那些事儿可是牛b,让他继续折腾下去,国家的石油垄断可就真弄得民间怨声载道了!”
黄安的姿势没变,他的胳膊微微环抱着腿,像只老母鸡,眼里却透露出一丝怨毒来:“在这阶级之上,谁不给自家捞油水难道就我爷爷一个?值得你逼死他?”
段辙道:“就你爷爷最猖狂,就你爷爷顶风作案!”他带着几分怜悯,高高在上地看着黄安,看得黄安快恼羞成怒了,段辙才道:“这是上头的命令,怨不得我。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就当你爷爷涅了吧!”
黄安被他最后这句不正经的话激得大怒,跳了起来,指着段辙鼻子大骂:“你才涅,你全家都涅!”
段辙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愿意死了之后涅,这样生生不息,生命永无止境,活得多好!”
他现在完全是在逗弄黄安,潜意识里是不愿从他那里听到一点有关家人的消息黄安绝不会带来好消息。
另一边段辙也把握着度,黄安现在神有些癫狂,真要急眼了恐怕能下手做出什么事来。
黄安在原地呆了会儿,半晌后吐出一口气来,说话的口气又平静下来:“段辙,我要是现在动手杀你,你会不会还这么淡定?”
段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英俊的脸有些消瘦,但现在看来依旧神奕奕,线条硬朗。
段辙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吓唬来吓唬去?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你没在第一时间动手,说明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黄安直愣愣盯着他,慢慢道:“你说得对,到最后,我需要利用你拿到些资料。”
段辙面上依旧吊儿郎当,心里有一根弦却瞬间紧绷起来。
段辙手里掌握的资料和以他的资历能接触到的资料,大多有关于部队调迁和极为隐蔽的人事变动。黄安需要这些资料,是要整其他人,还是想更进一步找出点段家的罪状来?
前者后者对段家的处境都很不利。现在黄安瘫在他眼前的东西,都动不了段家的根基,细究起来,段家在经济上面根本没犯过什么大错误。
但若涉及到军事,事情就一时变得很难说。
段辙眼里深沉,他一抬眼,正对上黄安阴沉沉的眼神。被这眼神弄得后背一凉,段辙一仰头,直径道:“说实话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黄安却沉吟下来。他兀自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段辙暗自咬牙,妈的这人性格真是烦人,磨磨蹭蹭的,一看就不是能干大事的人。
半晌后黄安抬起头来,他有点天真地问:“你说你不怕我杀你,那你怕我杀那个演员吗?”
与段辙失去联系的第五天,乔轶在卧室里,开着微弱的壁灯,在昏黄的灯光下侧身躺着,上下眼皮打架,神却无比清醒。
他知道这是生理疲惫到了一定程度的原因。这些天乔轶一直失眠,睁眼闭眼都是与段辙的最后一面。
他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却在不断的流弹、段辙凝重的脸色和车速狂飙里懂了什么。乔轶紧紧抓着安全带,什么也没问。
开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段辙的车已经完全开到了郊外。夜色渐渐深沉,暮色开始四合。
段辙的车不知压了什么东西,剧烈的起伏了一下,随即停了下来。
乔轶心里一惊,扭头去看段辙。段辙被车灯的光亮照亮了半边脸,他一只胳膊搭在了车窗沿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乔轶叫他:“段辙。”
段辙像是被叫醒了一般,他下半身不动,只上半身微微偏转了方向。段辙的视线落在乔轶的脸上,目光依旧温和,嘴角微微翘着:“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