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腿起身,撩起珠帘:“行了,别补了。”
几名管事嬷嬷惊了一下,都站起身来:“可是陛下,这是皇后娘娘大婚的凤褂朝服,等下去太后那边请安,众妃来向皇后娘娘行礼,娘娘都还是要穿的。”
“换一件不就得了,你们不是也帮她备了许多素日常服。”沈少堂皱眉。
管事嬷嬷:“可是,陛下您着大礼朝服,娘娘穿素日常服,这不合规矩啊。”
沈少堂愣了一愣,转回头朝龙床上还披着锦被的白软软看了一眼。
白软软连忙坐直身子。
沈少堂:“与朕也换常服。”
“啊?”管事嬷嬷一惊,“陛下,这不和规矩,不和礼节啊!”
沈少堂眼睛一瞪:“什么规矩什么礼节,难不成要让她一个人被太后责罚吗?!”
管事嬷嬷顿时都住了口。
端坐在龙床上的白软软,不知怎的,心里竟微微地一暖。
沈少堂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幽幽地问道:“皇后,你到底多重?”
*
呃
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皇帝陛下、她刚刚过门的不对,是她刚刚嫁给的夫君的问题,实在是好清新好脱俗好不套路啊!
她到底多重?
或者,大家到底多重?
这个世道上,白软软凭着从小跟爹爹逛遍京都菜市场的光荣经验,能知道菜多重、瓜多重、一车柿子有多重,甚至她还见过猪多重、牛多重,但是活脱脱就是从来没有人称过,人多重!
白软软问自己的侍女阿宝,阿宝一口茶水差点喷出五丈远
“小姐,这世上就没有人称人的称啊!”
呃……原来,没有吗?
但是,身为堂堂大齐少帝沈少堂的新婚皇后,身为堂堂大齐那么有研究神的少帝沈少堂的妻子,白软软觉得,她怎么都要身先士卒地搞清楚这个问题。
于是,在从慈宁宫请完安、沈少堂前去御书房忙政务之后,白软软带着侍女阿宝回坤宁宫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个奇怪又先进的问题。
该怎么知道,她有多重呢?
该用什么办法,能称出人的重量呢?
白软软一边走路,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
这是跟她爹爹学来的,虽然她的下巴上,少了那么一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山羊须须。
不过,路过御花园时,前面正有一池碧波青荷,吸引了白软软的目光。
此时,正是荷叶连连,蓬勃怒放的好时机,满池的清水盈盈,绿荷如波。或卷或舒的荷叶绽于碧水之上,偶有几朵刚刚冒尖的粉色荷花,害羞地钻出层层荷波来。
晚风一抚,荷香阵阵。
忽然,荷波里突地钻出两个刚刚及笄的小宫女,梳着两丫圆圆的小童髻,手下撑着一叶弯弯的小木船。船里正是满满地采了一船的荷叶、荷花、莲蓬藕,一边唱着清澈的歌儿,一边就往荷岸边靠过来。
白软软看着两个白净净的小宫女,忽然便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计上心来!
白软软:“有了!”
*
“万岁爷”田小田屁滚尿流地跑进御书房,差点连裤子都跑掉了。“不,不,不好了!”
沈少堂刚刚在御书房里翻了几个奏折,读性正浓,一下子被这臭小子打断了,心中甚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