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种可能,包括严采不喜欢他,偷偷和别人相会。甚至还想象过对方和别人缠绵的画面。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严采会提着一把滴血的刀,通红着眼,无声地和他对视。
最后,打破这种沉默的,是那个躺在地下,身型庞大的男人。
大约是脸上的伤让他感到痛苦,男人正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的腔调半死不活,听起来分外渗人。
被这么一激,穆珍宝和严采同时一凛。
“你”严采仿佛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他不往前走,只攥紧了刀,把脸扭过去,“你离开这里!”
“小采!”穆珍宝心里有一堆问题想问,却一个都问不出,只能唤对方的名字。
“我说了叫你走!”见他没动作,严采抬唰地起手臂,把刀直直地指向穆珍宝,“现在!立刻走!”
严采从没拿这种口吻跟穆珍宝说过话,平日里,他要么温和,要么娇嗔,有的时候带点冷淡,不高兴的时候也会耍小性子。但从未像现在这样。
他吼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绝望。
穆珍宝受不了严采这种每说一个字就在他心上捅一刀的语气,当即想上前夺掉对方的刀。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严采惊惶地瞪圆了眼:“不!”
再醒来的时候,穆珍宝发现自己被结实地绑了起来,身旁还附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裴久川。
“谁打的你?”小少爷一愣。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穆珍宝气急败坏,“他从背后打的我,我怎么能看的到!”
他把目光在弟弟脸上转了一圈:“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从前面被袭击的,你看到是谁了吗?”
裴久川默默地摇了摇头。
“......”尽管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穆珍宝还是不对这个心大的表弟产生一种无力感。
小少爷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在后悔,如果来之前,给徐处或者王队打个电话就好了。
这样,最起码过一段时间,当王之衡发现自己还没回来时,就能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绑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屋子里,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不确定的未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位表哥也算天赋异禀,随便找一个情人,都能找上杀人凶手。裴久川苦笑,当真是个人才。
还没等他继续苦中作乐地想下去,门被推开了。
见到眼前的人,小少爷一愣。
警局的动作这么快?一下就发现自己失踪,然后找到了这里?
还没等这种下意识的喜悦漫上心头,理智先一步反应过来,一阵寒意骤然窜上了他的背。
裴久川盯着眼前的人,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董大桓的尸体会出现在淼岭。
“你问这个做什么?”吕骄阳不解。
他哪儿能记得周宏从哪里调过来,在来江之前,他对这个小警察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对方大概是年前进来的,至于从哪个单位过来,他还真不清楚。
“那就打电话问!”他不觉得这是件大事,然而,徐宵却沉了脸,连带着语气都冲了起来,“现在!”
“......”吕骄阳从没见过徐宵这个样子,他略带惊惧地和王大胆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然后躲去一旁打电话了。
“怎么了这是。”见情势不妙,王之衡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打圆场,“说不定小周出去买茶叶,手机被人偷了,这也不是不可能嘛。”
嘴上这么说,王大胆心里却没底,按着吕骄阳的说法,周宏应该至少先来找一趟自己,再自行出去的。
但对方根本没有来找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