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看清了档案袋里的东西后,徐处长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
他伸手把它们取了出来,在桌上摊平。
童小鸽在徐宵拆档案袋的时候,就一直探头探脑想要看清里面有什么。等到上司把东西取出来后,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桌面上摊着的,是一叠案发现场的照片。
而以小鸽子敢于跳楼的勇气,绝不会被一般的照片吓到。
裴久川看着那叠照片,皱起了眉。
照片里的现场大约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受害人靠在小巷的墙上,像是喝醉了,正歪歪扭扭地坐在原地休息。
这当然没有什么特别,真正骇人的,是他的脸。
如果说他没有脸,显然不太合适。毕竟这张浸满血的面皮,不管怎么说,也还勉强起着覆盖面部骨骼的作用。
然而,这张脸上,并没有普通人能够称之为五官的东西。
可以被剜去或割掉的地方,都已经空荡荡的。不能摘除的部位,也被最大限度地破坏。
除了满目的血红之外,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这种话也只有你说的出来。”吕骄阳对徐宵的评价很是无奈,“你觉得如何?”
徐宵莫名其妙地看了吕处一眼:“什么如何?”
“把死者的脸部毁坏成这样,是在发泄自己对死者的私怨。当然,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妨碍警方查明死者身份的作用。”他把照片推远,“你们市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狂?”
徐宵探询地看着吕骄阳,从他的眼神里,吕骄阳更多看到的是:你们就为这个来找我?
别人或许觉得这不会是徐宵的作风,但吕骄阳和他在大学里朝夕相处了四年,早就把对方的脾气摸透了。
男人看着温和谦逊,内里却有着骄矜的小性子。
吕骄阳就喜欢他这种性格。
“我也不想为了这个麻烦你。”吕处长拖长了音调,“但这个人是你们江的。”
“哦?”徐宵这下被勾起了兴趣,“死在了你们市?”
吕骄阳摸摸鼻子:“我觉得你说被抛尸在我们市更合适一些。”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向了他。
吕骄阳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死在了你们市里其他的地方?”徐宵皱眉。
对方的能力他清楚,即使不在自己之上,也绝不会低于自己。如果没有什么证据,吕骄阳一定不会贸然下结论。
“抛尸他的人被监控拍到了。”吕处长抱起了手,“从江一路到淼岭,再到抛尸现场,他们几乎就没有躲过监控探头的时候。”
“听起来很傻,对吧。”他耸耸肩,“我最初也这么觉得。”
“不过,当我们把他们从河里捞上来之后,就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傻了。”
他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灼灼如烈日。平白生出一种斐然的神采。
“河里?”徐宵一怔。
吕骄阳点点头。
“他们把死者抛尸后,开车到了淼岭的郊区,然后投河自杀了。”
监控录像显示得一清二楚,这两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把死者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巷子里后,就驱车到了淼岭最大的一条河边。
一路上,他们走的都是大路,根本没有任何躲避探头的意思。
等到了大桥边,他们停下了车。
两个人从车里下来,往四周看了几眼。
凌晨的淼岭郊区,除了袅袅绕绕的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