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久,有了回复:[怎么回事……哇咔。]
[猜一猜。]
[莫非敲诈邮件……你又到了……]
钟弦许久没理,直等到大科的电话拔了进来。
“这次敲诈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sz呢。”钟弦说。
“又没有项目可做,就多陪陪母后。”大科在手机另一边的声音还和以前无二,带着那种没心肺的感觉。
“嗯。打算不回了?”
“如果你,还需要做项目的话……”大科清了清喉咙,“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很模糊是不是?”钟弦答非所问。
“嗯。雨比较大。”
“看来你知道是什么。”
“啊……多清楚,跟虾米似的一看就知道是谁。”
“你是说行凶者?”
“当然是说小朱。角度原因,下手的家伙看起来有点粗壮。”
“粗壮,这个词啊。”钟弦自嘲。“你觉得那是我吗?”
大科停了半晌。“那也不是我。”
半个小时后,钟弦返回刚刚的会客厅,没有看到邓悭。吧台上新开的酒被木塞重新封上。钟弦发呆了片刻,拔起酒瓶上的木塞,向杯中直倒了大半杯。
他并没有喝,只将杯子在手中摇晃,看里面殷红色液体不停地变换形状。过了一会儿他放在鼻前嗅了嗅,这才喝了一口。麦香在他的口鼻中回转,飘忽不定的记忆也仿若在摇摆,隐约想起一些事情,混合着焦燥与刺激感觉,却无法想起具体的画面。不知不觉喝光,他再次倒了一杯。
记忆中仿佛出现了一条雨后潮湿的石头铺成的路,这感觉是什么呢。犹豫,迟疑。
别墅吧台钢质边缘的反光印出一个人影,钟弦假装没有觉察,再次拿起酒瓶时,碰倒了杯子,来不及闪躲衬衫前襟打湿一大片。醇酒混合着特有的隐约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身后的人停下接近的脚步。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钟弦解开衬衫抖了抖前襟上尚未渗透的酒。
一只手悄然放到他的背上,缓缓从肩膀滑到腰下。钟弦没的抗拒,转过头面向身边的人,眼睛并未注视着任何一处,只带着迷蒙的疑惑。
他低声问:“当初为什么选我。”
“你打算怎样才罢休给他找一个音乐家教、一个玩伴。现在,你也可以认为是我派你去教坏他。”邓悭轻轻夺下钟弦手中的酒瓶,将吧台上的木塞重新塞上。从旁取了一条带条纹的崭新方巾扔给他。
钟弦用方巾擦了擦衬衫上的酒渍,抬头盯着邓悭的眼睛。“有大/麻味道。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不识货。这是三十年的私藏。父亲的友人在欧洲葡萄庄仅酿了一百瓶。你洒在衣服上的是最后一瓶。”
“无价之宝呀。再来一杯。”
邓悭推过来一瓶白葡萄酒,将刚刚那瓶进酒柜。
“觉得我不配喝?为什么选我,而不是别的人。”
“这你要问他和他的望远镜。”
“你总有办法引导他去注意我。”
“你认为是我选了你,你一定要力证自己的猜测,逼我承认才满意吧。”
钟弦再次擦了擦衣服上的酒。一种蚀骨的感觉围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