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紧绷。
赵琪的酒吧中没有多少人。她每天结束设计院的工作后、或约过朋友后、或做过美容之后,总会到酒吧待上一段时间。
“昨晚打你电话,为什么一直不接?”赵琪手里拿着细长的杯子。
“昨晚么?”钟弦揉着额头,他像滩泥似的倚在酒吧几乎成了他的专用隔间的软座上。“我在等……”
“等什么?连电话都听不到?还是不能接。”赵琪搅动着杯中的鸡尾酒。
等……
钟弦没有说出来他在等邓忆的回复。
昨天午餐一吻,让他信心倍增,心绪难平。他随后在邓忆的微信上留言[我会等你想通。]
邓忆许久也没有回复。傍晚时回了一个字。[嗯。]
钟弦立即开心到有点忘形:[如果你打算想很久,不如先来一次419试用。嘿嘿。]
钟弦有他自己的计划。他想的是循序渐进。可是又心急到当晚就想见到。
邓忆在深夜时分,终于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你应该明白我不是矫情都是男人,我为何要矫情。我确实对你没有想法。我承认你有吸引力。也承认我喜欢你。但是,只是友谊不好吗?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掌控局面,可以无伤大雅地亲密无间。你的任性却无孔不入。
细水长流与爆炸后毁灭,哪一种关系更好。
我是不会败给自己。我该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想法。
如果你还是不信。那是因为你是个有感染力的人,你把你的感觉代入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我这样说你还不明白。我就举个例子你能让绝大多数人跟着你的感觉走,例如,当你觉得和谁是朋友,那个人就会也觉得你是朋友,你就是有这种能力会让对方也产生相同的感觉,你觉得你对我的喜欢非同寻常,我便被你感染也会跟着你心跳。但,那不是我。我想说,谢谢你喜欢。但,我再说一次我并不真的那么想。最后给你一句我内心的忠告:你连自己真实的愿望都没有搞清楚。你只是习惯了任性。]
钟弦把这冗长的回复,看了好多遍。虽然看得他一头雾水,但终于是明白,他已不能再做什么,邓忆已经开始厌烦他了。
他一夜未能睡着。
思索着他为什么会觉得人生无趣又孤独。
他想在床的周围点上蜡烛,他希望用这些蜡烛烧光氧气,让他安静死去。倘若没有那个人出现过,生活就该麻木地继续着,就像蚂蚁必须要活完它的一生一样,没什么意义。但若那个人出现了,就会很难忍受没有他的岁月。
仿佛宁愿飞蛾扑火,最后死在他的目光里。
钟弦承认,尽管过尽千帆,他却是第一次开始恋爱。开始的这么晚,这本该是能够承受一切的年纪,他却没法承受。
他甚至开始思索自己还有什么遗愿。完成那些想做但未做的愿望,就可以告别将要面对的漫长而无趣的人生。从小到大他有过很多次轻生的念头,以前只是想想,他从未认为自己真的会那么做。唯有这一次,他不再确定。
他甚至设想也许邓忆会看到他死后的样子,那选择一种安静又美好的死法也许很重要,例如,躺在被蜡烛与花朵包围的冰箱里,一直等到邓忆发现他最后的模样。不至于腐烂的令人作呕,如果那个家伙愿意,还能抚摸他最后的容颜。哪怕最后能得到心上人的一滴眼泪,让其能看清自己的心。
说来也是奇怪,他始终不相信邓忆对他没感觉。
不知是否真的是自作多情的彻底。
或者是内心的委屈与愤慨,想给无情的人以最后一击。如果那个人会痛苦,也算值得。如果他无动于衷……也没必要留恋这无趣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