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引导的那样。
现在似乎他完全把这个引导去了别的方向。以致于邓忆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看着他,那个家伙竟然会用很富有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钟弦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辩解。心中丝丝缕缕地感到失望。好像沼泽地就要吞没这块唯一干净的石头了。谁都无法幸。
“……做点什么?”
钟弦将酒杯放到床头桌上去。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醉的比想象的严重。
他揉了揉额头,
他重新尝试站起来,扶着墙去了浴室。他一度怕邓忆会跟进来,但幸好那个家伙没有。
洗澡并不是为了开始,而是为了冷静。用的时间越久,越会起到冷却热情的作用。钟弦那么做了。等他穿好棉质浴袍出来时,邓忆已经不见了。
不知那个家伙是何时离开的。他甚至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
钟弦在空荡的酒店房间里站了好一会儿,身体里的酒没有再让他飘然欲仙。失落的感觉却是比刚才的失望还严重。
他将瓶子里剩下的酒,一气全喝掉。忍着会吐出来的可能性,爬上床去,盖上被子,等着酩酊大醉,强迫自己睡觉。
可是,现在这张床和世界上任何一张床都一样了。
和他公寓里那张又大又舒适又美观的床一样。
柔软的床垫下面是坚硬的让人无法安宁的孤独。
像芒刺扎在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他会不会再这样不顾一切、放弃一切,只为追求目标。
可是,
没法重来。
他的吉它早就被他摔碎了,像垃圾一样扔掉了。他不再唱歌,更不会再写歌。
他曾给那个老女人写过并唱了最后一首歌。
违心的,却觉得是做了件最正确的事。
他换来了他人生的第一辆车宝马x5,用那首歌以及他的处子之身。
在他能用自己的钱买别的车时,他将那辆仅开了一年的豪车像垃圾一样扔进二手车市场。
“该死的!”他翻身爬起,一只手抓住枕头,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捶自己的胸口。被子蒙在他的头上让他喘不上气。
睡觉睡觉!
他听到一点响声,细微的很。
他将被子从头顶揭开。目光扫过房间,定格在窗子那儿,刚刚那里的窗帘是半闭合的,现在全部打开了。
邓忆正悠哉地坐在飘窗的窗台上,手中端着一杯即将饮尽的酒,一双无法被夜晚与醉意蒙蔽的明亮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床上的钟弦。
邓忆原来没有走。
更没有像钟弦认为的那样,在他洗澡的漫长时间里因意兴阑珊干脆睡着。
钟弦的脑子运转的飞快,确定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便放下心。
邓忆从窗台上跳下来,右手里还拿着酒杯,他坐到另一侧的床边抱着右腿的膝盖双眼盯住电视,电视没有音量,正在播放一档有文字注脚的法制节目警察运用天网抓捕犯人。
钟弦觉得心里安定了,芒刺隐退了。那个家伙仅仅是在他一米外就有这样的效用。
刚刚猛喝进去的小半瓶酒的效果此时显现,他晕乎乎地闭上眼睛。他有了睡意。
再睁开眼时,邓忆又不在视线里。空了的杯子,放在床头桌上。浴室里传来水花声。
电视画面是警察们带着一个犯人,走向监狱。
钟弦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他闻到一种轻淡的香气。环绕着他。温暖又安宁。
“难过的原因是什么?”邓忆的声音近在耳边。
“毛?谁难过。”钟弦没有睁眼。
“还以为能看到你哭。”
钟弦深吸一口气。“我们……聊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