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到处参加个诗会什么的,到官家门头露露脸的。会试时来的那些江南才子可比你们娴熟多了。”
郭才子头一回参加会试,不禁问别人:“莫非是我见识少?汤兄、王兄以前也是这样得大人们爱重的?”
王之昌摸了摸自己的脸,觉着这不大像是他年纪大了,留了胡子长了魅力的结果,索性问道:“可是因为崔小……”
小二一拍腿:“你们果然认得崔美人儿!”
……我们不认得。我们就认得崔书生。
他们都知道崔美人这名号的来由,但身为读着四书长大的正统文人,也都相当不喜这名号。有人问及“崔美人”,他们自然不能说这是崔燮的外号,不然岂不就等于是替他承认下来这名头了?
众人对望一眼,咬紧牙关说:“我们只是受那编书的商人相邀才写了几句评语,不晓得那些坊间流言。”
既知道了别人找他们就是为了那个艳名,没什么正事,他们索性推说要备考,闭上门拼命临阵靡枪,生怕考不中会被人说名不符实,不配点评《三国》。
转眼到了八月初六,翰林院学士倪岳、侍读董钺被指为顺天府乡试考官,那些士子文人也没空再找他们,几人才算是顺顺当当地参加了癸卯年这场乡试。
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场考试下来,士子们都似脱了层皮出来。
但托《三国》大热的福,连巡场的锦衣卫都听过他们的名字,就手下留情,没叫他们在外头大汗淋漓地等着搜捡,而是提前搜了他们,还在场内给他们安排了不暴晒、不漏雨的好位置。几人顶了才子之名,考试时就加意地规划篇章,琢磨文字,务必要把那卷子做得而又,直到晚间场内给的三枝烛火都烧尽了才舍得交卷出来。
三场考试下来,迁安这十位考生尚不知能不能取中,却都已打定了同样的主意赶紧拾行李出京,到放榜日再遣人回去看,可不能再留在那儿叫人刺探他们跟“崔美人儿”的关系了!
等到参试生员们都从考场气氛中歇回来,把自己拾出个人样儿准备结交才子,才发现他们住的福祥店已是人去楼空。而那十位迁安来的生员早早就出了京城,在城外一座小庙里包了僧舍,只等九月初二寅榜下来,看看自己取中没有就回去。
迁安城上下也紧盯着这次乡试的结果。
戚县令刚调到本县就赶上一场大水,后两年又有些旱,可说是仕途已经看见了尽头。他又不是那等有背景、有身家的人,谋到这个县官已经耗尽了一家之力,要是再落个考评下等,将来更没什么希望了。
他劳心耗力地治河修渠、劝农耕桑,押运税粮时都恨不能亲自随船上京去,就盼着大计时上官的笔能轻轻抬一抬,让他在这迁安县多坐一任。而治下贡举也是考察极重要的一环,比督粮完税还重,若在他卸任前能出几个举人,他的考评就能好看许多,多少抵折些那场大水、灾荒的影响了。
是以九月初二辰榜放榜时,他就派了心腹盯着下县报喜的人。
迁安王之昌中第一百二十名举人,王溥取中第七十九名,汤宁取中第六十四名,郭镛中第二十名……一个又一个名字传到县里,不只戚县丞激动得双拳握紧,孙教谕和两位教官更是险些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