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崔郎中真失了心干出这种事,人家正二品的兵部尚书也不能自降身份配合啊!
可要说这是巧合,那就更是侮辱他这么多年看的侦探小说和电视电影了。必定是什么在京里有身份、有势力,结交得上兵部,心地善良温厚,愿意拉拔他这个孤弱少年一把的人做的……
在他极简单的人际关系网里,这些要求的每一条几乎都直指向同一个人。
崔燮垂眸思索着,指尖在书页上轻敲,问计掌柜:“你还记得买了这摊子书的客商什么样的吗?”
计掌柜不假思索地说:“记得!是个极阔气的大财主,穿着大红绸面的皮袍子,还带了几个像军汉似的杀气腾腾的家丁。那气派真了不得,一看就不是咱们小地方的人!当时不光伙计叫他们指使得团团转,店里的客人都叫挤的不敢上前呢。”
崔燮便问道:“那你可还能清楚记得他的眉眼五官?是不是特别俊秀,嘴角含笑,就像个书生公子似的?”
有些对,又有些不对。那是个高瘦高瘦的财主,长得也挺俊,但眉尾又粗又乱,颧骨凸起、两腮微凹,纵笑起来也带着几分武人的悍气,不像个书生。
崔燮也不觉得失望,打算先把人画下来,得将来见面也不识恩人。他去屋里拿了自制的炭笔和粉笺,细细地问计掌柜那人是什么眉毛、什么眼形,怎样的唇形、脸骨、神情……反复修改了几次后,纸上便呈现出一个他看着也觉得眼熟的轮廓。
正是常来给他家送东西的谢山。
他把还没画完的图扔进炭盆烧了,只记下他背后主人的情份,笑了笑说:“行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你们不用再管。你先去后院把印好的‘吕布戏貂蝉’图拿去店里给读者看看,若是大伙儿都能接受里面武将的身材,我就开始画桃园三结义、张飞怒鞭督邮这些英雄图了。”
计掌柜纳闷地看着他,想问又不敢问。
崔燮看得出他好奇,却不愿意告诉他,只淡淡笑着说:“人家施恩不望报,我难道能给些许银子就当是偿还了他援手之情吗?索性我先记着这情份,将来举业有成,有资格跟人家站到一处时再说吧。”
计掌柜听得云里雾里的,摇着头去后院拿了图,到店里选了一张贴在柜台上,叫往来买书的人都看见。剩下十来张则压在柜里,当作买书的添头,买够百两的大客户便送一张。
他还叫工人赶着印了几本《四书对句》,仍旧摆在摊子上卖。还用红纸好墨,亲手抄了张尚书那篇《劝学篇》作招贴。凡有生员来买《京华日抄》的,看摊儿的伙计便主动告诉人家,他们店里正卖着张尚书所言“迁安学童崔某”的《四书对句》,问客人要不要也买一套。
有兵部尚书力荐,《京华日抄》绝佳的广告位,连那本向来无人问津的《四书对句》竟也卖了五六十本出去。再后来还有京里的客商来问这书,甚至找人打听崔燮的住处,想邀他再写一本神童书或者不用他写,书商自有相熟的生员可以人笔,他只要题个名字就行。
崔老板全都坚定地拒绝了。
就是要找枪手出教参,他也有书坊可以自己搞,岂有让别人借着他的名字做的?
他这么快就出了名,几位还打算着入京秋试后帮他扬名的生员都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