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溪安抚她的母亲,也把自己的态度表明。
张太太的思维也跳跃的很厉害,她很快就止住了泪珠,一连串的追问:
“你在上海这几年,就没有什么合适的?那个丁太太,我是知道的,她是个要强的人,只是听你二舅妈说,好像是你不同意的?”
“你四舅妈说的那几家,你都见过了吧?就没有可心的?招婿的事情,先不用担心。最关键的,就是要谈恋爱。”
“你爷爷那里不用怕,恋爱完了再招婿时间也是够得,实在不行,周家儿子多又听话,挑一个就行了。这个最后再说,不着急。”
张美溪认真的听她母亲说话,听到最后。眼神慢慢变得惊恐起来。咱们做个正经女人好不好?这是什么理论,和百年后也完全没区别啊,花天酒地的玩够了,最后找个老实男人嫁了。人家老实男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世界好残酷。老实男人好倒霉。周家的那三个,能是老实人?
张太太才不顾她的女儿浮想联翩,把所有的打算都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明天就带你去裁衣裳,老亲们我也都见见。”
“衣服已经多的够穿一辈子了。”
张美溪赶紧摆手,她一天到晚穿着铅板盔甲。累死累活,那里有心情换什么新衣服。
“小姑娘家,那里有嫌弃衣服多的?”
张太太破涕为笑,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女儿小巧透明的耳垂,眯起眼睛仔细查看。女儿是她的第二次青春,值得世间所有的珍宝。
“一直都没有带耳环?”
张美溪有点别扭的扭了一下腰,过于亲密的关系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小时候要听从父母的管教,嫁人后要听从丈夫的管教。等老了又要听从子女的管教。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黄家的小姐们欢欢喜喜的进门:
“我们跟着姑妈睡!”
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却言语娇嗔。
张美溪舒了一口气,有的时候,还真的感激解围的外人们。然而麻烦还没有结束。黄家两代小姐们又讨论起耳环来,张美溪就是做了活布偶。耳朵被揪来揪去。
……
千里之外,山东平安老张家。
高房大院,金银霉烂,人丁单薄的老张家如今更冷清了。张大爷陪着张老太爷吃饭。餐桌上都是绿油油的菜。把张家老太爷的脸也映照的绿汪汪的。
张大爷还在极力推荐:
“您孙女儿每次打电报都叮嘱,让您多吃绿菜!”
张老太爷不爱吃绿的。但是孙女儿的一字半句话都是他爱听的。
“知道,知道,又是卫生素。溪儿如今去医校里做医生了?这来咱平安县找山东先生的,是越来越多了!”
张大爷笑:
“这可真是祖上积下的福气。外面都传说那个鸟山东先生隐居在咱们平安县,连督军府上都发了帖子来问过。各路的军头上面,能扯皮的话头又多了。”
张老太爷摆手:
“不要胡乱扯祖宗。”
张家的祖上是太平天国那会儿兴旺起来的土匪,烧杀掠夺的事情也没少干。别的不说,就从这人丁上看,就知道没怎么积下德来。
张大爷自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