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美溪拍着手,赞同凌果的志气,凌果在慧文女中的成绩总是第一,在家里管教弟妹们也很有一套。
万仙儿吃惊:
“你要做什么大事业,难道学东湖女侠夏女士?”
东湖女侠是大名鼎鼎的女义士,是一把尖刀,插在腐朽霉烂的清王朝躯干上,加速了它的灭亡。
“这个倒不是,我会做一个行业,除了工业救国,金融业也会有很大的用途,我会做金融。”凌果回答的很有条理,显然是以前就有过考虑的。
“做金融也是可以的,金融又是你们家的老本行。”
清林把咖啡杯放下,用餐巾轻拭嘴角,仪态极美丽。她总结了一句,接着又补充说:
“我还是觉得做工业是最重要的,可笑现在的企业家,只开个火柴厂,纺织厂,就得意的不行,以为自己是工业救国了,可怜的山东先生躲在欧罗巴,被人骂卖国贼。真相却是因为上海的工业基础不行,做不出他的药来。”
张美溪感激的简直要滴出眼泪来,想不到山东先生在这里竟然还有个红颜知心人那!
女孩子们说了一些远大志气,又商量了些学校的课业。又吃了些咖啡,请咖啡店的侍者到隔壁蛋糕店拿几碟子朱古力蛋糕。
说说笑笑大半日,各自散去。
张美溪坐在自己的福特车里,车窗是敞开着的。
司机穿一身美国料呢子西装,戴一顶瓜结聚顶的同色帽子,转过头来,笑呵呵的叮嘱她把那件紫貂的大毛短斗篷披上:
“大姐姐,咖啡店里暖和,外面温度差异大。”
是周家三少爷,周家的少爷们都有一种亲自给她做汽车司机的嗜好。
张美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让他在外面久等,这个孩子才只有十三岁,却长得十分高壮,远远看去像个大人一样,唯有那脸皮稚嫩,带着憨气。
福特车开到八仙桥的鸿运楼菜馆,周二少爷在那里订了一个包间,连菜品都指定好了,白汁排翅和蜜炙火腿。
杏子将她接了进去,用很欢快夸张的声音介绍:
“二少爷本来想定一个日本餐馆,好吓人的,日本人都是生吃鱼的,生的!野蛮人。”
周二少爷做出哭笑不得的样子来:
“杏子姐姐在自家人跟前说说就算了,可不要给别人听了去笑话,生鱼片是我们从唐朝就开始吃的,那个时候叫鱼脍,只不过近年是东洋人吃的多些。”
张美溪在后世的时候,也能吃一些生鲜三文鱼,尤其喜欢那种切片厚的,内含汁水,醮了芥末,咬在嘴里鲜爽满足。
但是现在,听到一切和日本沾边的事情都会皱眉,预知历史的感觉太糟糕,厌恶和恐惧就如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上。
前几天莫名其妙的厌恶那个许七少爷,她不知道原因,其实那是因为第六感在左右她,那人身上有细微的日式礼仪痕迹。
“我不吃日本菜。”张美溪在杏子的帮助下揭开貂皮的小斗篷,用很坚定清晰的声音宣布:
“我不吃日本菜,你们也不许吃,日本的食物里有很多寄生虫,显微镜仪器下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你们谁敢去吃日本菜,我就押了去实验室看虫子去!吃不死也能吓死了。”
吃完了鸿运楼,福特车往桃花居开,路上张美溪叫停了车,让杏子去给路边的乞丐发些零钱。
周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