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槐轻轻地将门关了紧,在确定了管家走远以后,见桌子上已经有摆好了的纸与笔,便将它们拿起来试了试,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寥寥几句话,待到墨水干透后,他一吹口哨,几声翅膀的扑灵声后,一只白鸽飞在了窗前,用喙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他将纸折成了一小折,卷进了绑在白鸽腿上的信筒之中,随后他将白鸽从窗棂上抱了下来,顺了顺它的羽毛,双手往窗外一伸又将它送出了窗户外,褚槐看着那扑着翅膀,很快飞没了影的白鸽不禁喃喃自语:“你可要快点把信送到啊!”
......
天还未亮,鸳鸯就已经睁大了双眼,紧盯着天花板出神,就在来到淮花谷以后,不知为何,她一直有一种心慌感,这日子过得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平静了许多,但是却让她很不安,她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在拿到七生蛊以后立马进宫,回到夏渊的身边,可现在却是褚槐明确地勒令了她,让她不要那么着急地想要进宫,先在淮花谷中休息,等着他的消息来,有了合适的机会,才能离开淮花谷。
只是,若是一直不来消息,那自己岂不是得在淮花谷中待上个一辈子?鸳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墙,看向了还是很黑的窗外。
隐隐已经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的鸡鸣声伴着风吹过叶子的唰唰声。窗户并没有被关实,从外头吹进来的风,还是有一些凉飕飕。鸳鸯紧了紧被子,被吹得没有一点困意,但也懒得下床去关窗。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似乎变得热闹了一些,门外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着急地踱步。
会是谁?是阿乐?还是小枝回来了?从窗外望去的时候,视线能到的地方只有一整片的空地,可那脚步声却还是在门外不断,鸳鸯从床上起了来,走到门边,小心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小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的是小枝,他的手中抱着一只白鸽,表情很是兴奋,只是在看到鸳鸯脸上的倦意以后,转而变得担忧,“是我把小姐吵醒了吗?”
“没有的事,我很早就醒了。”鸳鸯将门开得更大了一些,走了出去,天彻底亮了,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姐,您看!”小枝将手中的白鸽举到了鸳鸯的面前,白鸽在他的手中很听话,不闹也不乱扑翅膀,只有那黑曜石一般的小眼睛好奇地左右打量。
“这是……白鸽?这只白鸽怎么了吗?”
“小姐您看它的腿上。”
“腿上?”鸳鸯的视线下移,看见了绑在白鸽腿上的那个小信筒,打开以后,就看见里面卷着一张小纸条,“这是?”
“是褚谷主寄来的信!这只是谷主养的信鸽,可听话了,我才驾着马车到山下,它就停在了马车上。”
“师父竟然这么快就来消息了。”鸳鸯将信筒中的信纸抽了出来,“皇城徐府,速来。徐府?徐府又是在哪里?”
“小姐您以前一直生活在皇城之中,也不知道徐府在哪里吗?”
“我以前也就只去过从皇城到将军府这段路上的地方,也没见过有哪户人家姓徐的,况且皇城那么大,也有很多我不曾知晓的地方。”
“那褚谷主还有在信里写别的东西吗?”小枝往鸳鸯的身边凑了凑,也想要看褚槐在纸上写的字。
“除了这六个字,就没有再写别的了。”鸳鸯将纸条递到了小枝的手上,小枝凑过去看,上面确实写了这洋洋洒洒的几个字。
“褚谷主也真是的,这徐府在什么地方都没说,怎么让我们速去呢?”小枝将手中抱着的白鸽放飞,撅着嘴嘟嘟囔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