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估摸着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屋子外更是一片静谧。鸳鸯悄悄地起身出了门,猫进了黑夜之中。
她尽量放轻了脚步,紧贴着墙,靠近了褚槐的屋子,从窗外看进去,屋子里已经是一片黑,想来这么晚了褚槐也该是睡着了。
就当她正准备伸手推开门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鸳鸯姑娘,这么晚了,您在褚谷主的屋子门口作甚?”
鸳鸯被吓得定在了原地,后背很快就被冷汗所浸透,她一直保持着刚伸手的姿势,心跳在不断地加速,大脑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怎么办,要被发现了。
她不断地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静默了片刻后,鸳鸯才僵硬地转过了身,冲着恕善尴尬地笑了笑:“恕大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呀。”
就在此刻,鸳鸯看到恕善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白日里一直挂在嘴边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与面无表情,那双桃花眼,仿佛就要将鸳鸯的灵魂吸走。
恐怖。
“闲来无事,想与褚谷主把酒言欢。”恕善手拿着法杖,背对月光而站,高大的身躯,以及投落在脸上的阴影,让鸳鸯感觉到了后背在不断地发凉。
害怕。
“我......我也是半夜睡不着,想来找师父聊聊天。”鸳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地颤抖。
究竟是为何,会让自己如此惧怕眼前这人。
恕善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鸳鸯的脸看,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早就已经被看透了。
“那个......恕大师,你们聊吧,我......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回房休息了。”说完,鸳鸯用尽全身的力气,飞快地跑离了恕善的视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靠着门不断地大喘气,西域的人难道都是这么得吓人吗?
恕善又站在原地,朝着鸳鸯跑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这才敲响了褚槐的房门。
“褚谷主,我知道您没睡。”
片刻后,房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小缝,褚槐只露了一只眼:“那又如何。”
“小生见着鸳鸯姑娘似乎想要偷溜进您的屋子。”
“我听到了。”褚槐的声音很平静,他早就料到鸳鸯终有一天,会来他这里寻找那个小药瓶。
“那您为何还要任由她胡来?”
“她想进,便让她进就是,我这里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褚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个白瓷小瓶,“这东西哪有她想的那么便捷啊。”
“既然这只是一场误会,那小生也就不好继续逗留了,天色已晚,褚谷主好生休息,小生告辞。”
“不进来喝一杯?这可是恕大师您说的把酒言欢啊。”
“褚谷主的好意小生心领了,小生不过是在鸳鸯姑娘面前随口一说,明日一早还需赶路,实在不便饮酒。”
铃铛声响彻整个夜晚,逐渐远去,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