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寻思着时辰差不多,便悄无声息地翻过太子殿最边上的围墙,落到一个小弄堂之中。他朝着两边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朝着大街跑去,混在人群之中,他的那张大众脸很快便不再那么起眼。
借着黑暗,紧贴着墙角挪动,男人躲开了城门外守着的侍卫的眼线,他扶着外墙慢慢找,走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外墙的拐角处找到了来时被他拴在一棵歪脖子树下的马,那马不停地在原地跺着脚,似乎不满为何要将它囚禁在此。男人顺了顺马毛,安抚了它的躁动,随后解开缰绳,翻身上了马,扬尘而去。
从中原到西北的路程,就算是快马加鞭,日夜赶路,也要赶上个十来个日头,所以当男人重新踏上西北的土地时,已经是在十日以后了。
而在这十日之间的皇宫内,夏淮在城外为夏池购置了一套宅子,安抚好了他的一切以后,和夏渊提起,希望他可以留在皇宫之中,不要再像之前那样,不啃一声便消失了。这一回,夏渊并没有拒绝夏淮,只是安心地让下人将夏沂的所有东西都扔到了地牢之中,并让宫女将所有的房间都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重新住进了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宫殿。
直到有一天,夏渊有些无所事事地在太子殿的人工湖边散步之时,突然想起先前父皇好像让一个什么自称是夏沂在西北安插的探子住进了一直荒废着的侧院。
忽然来了恶趣味的夏渊有些想要去看一看这究竟是个如何大众的脸,才能在西北的王府之中混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于是乎夏渊便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散步,晃悠着就已经看见了不远处那个院门都已经被藤蔓缠绕的太子殿侧院。
只是这院中的杂草已是高过小腿,空气中也是飞舞着灰尘。
走进侧院的夏渊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灰尘黏住了气管,忍不住地咳嗽,随后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用另一只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企图打散这些灰尘。
听见了屋子外靠近的脚步声的秦汉,警觉地戴上了人皮面具,透着窗子,朝外看去。在看见来者是夏渊以后,他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回桌边,假装没有注意到是谁的样子,静静地等着夏渊来敲门。
“请问有人在吗?咳咳。”敲门声果然很快响起,但是很快夏渊的咳嗽声也紧跟着响起。
秦汉赶紧将门打开,很是担心地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咳咳,这灰,咳咳,呛得很。”夏渊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扇着鼻子前的空气,看起来很是难受。
“对不起殿下,都怪我,我也没有想到殿下会来这边,我就应该在之前打扫房间的时候就应该将整个侧院都打扫一遍的。”
夏渊咳得眼睛有些红红的,他眯起一只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没有任何记忆点但是声音却很是熟悉的男人,还说着只有秦汉才会说的话,随意地问道:“你就是夏沂的探子?”
秦汉听了夏渊的话后,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起来,刚刚担心是皇上的人来才戴上的人皮面具还没有摘,这也难怪夏渊没有认出自己。
“殿下不如仔细看看我是谁?”秦汉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秦兄?果然是你,我就觉得奇怪,怎么探子的声音还有语气会和你这么像,你怎么会在这儿?”夏渊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样子,用拳头砸了砸秦汉的肩膀,说道,“那个所谓的西北探子不会就是你吧?”
“这可不太好说,前几日您在御书房里见到的确实是我,那个时候我进宫还在想着怎么把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我好巧不巧碰到了这个倒霉蛋,我就想着不如我直接代替他去见皇上,然后就把他绑了,不过现在,真正的那个已经被我赶回西北了,带着话回去的。”秦汉的眼神中闪着得意的精光。
“哦?什么话?”夏渊来了兴趣。
秦汉凑近了夏渊一点,一脸正经地说:“我让他回去跟他主子说,他已经被皇上抛弃了,被整个夏王朝抛弃了,到那个时候,以夏沂的性格肯定会对皇上恨之入骨,加上皇上本身就对你更加偏爱,若是这个时候将他放出西北,到那时候,整个皇宫估计将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殿下您只需要在何事的时候出手将体力不支的夏沂殿下以刺客的罪名制服,那么就不会再有什么人会阻碍到殿下您了。”
“妙啊,秦兄果然是最懂我的人。”夏渊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随着秦汉的话不断上扬,果然是自己的好兄弟啊,懂我!
“殿下您在御书房中与我对视的那一眼之中,我就明白了您当时为何要我将消息带进宫中,也明白了您的最终目的。”
“秦兄,真不愧是你。”夏渊很是高兴地勾住了秦汉的脖子,秦汉一瞬间僵直了身子,殿下这突然的是怎么了,虽然殿下自从记忆恢复了以后经常会干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或者是说一些听不明白的话,那些都算了,不过这种逾越了身份的动作,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殿下,您这样是不是有些降低了身份?”秦汉咽了咽口水,这可是殿下啊,怎么能和自己一个下人勾肩搭背的呢!
“这有什么关系,秦兄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啊。”夏渊丝毫不在意秦汉的顾虑,反而是沉浸在喜悦之中,“今晚去我的宫里喝酒?”
“殿下,您忘了您喝不了酒?”秦汉也拗不过夏渊,只好任由他勾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动,不敢动。
“这有什么关系?不会喝总是要学的嘛,以后当了皇上,不会喝酒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老是以茶代酒吧,什么大臣官员的肯定会有意见的。”夏渊带着秦汉往院子外走,“我以前偷偷在桃树下埋了一坛酒,本来是留着大喜的日子再挖出来的,不知道让夏沂住了这么久,有没有被他偷走。”
“殿下……”秦汉有些无奈地看着身旁的夏渊,这殿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着边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