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扬愣了愣,正襟危坐起来,“这话怎么说?”
“他之前犯了大错,被禁止五年内都不能碰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指的就是特殊体质的人,陆铭衍接着解释,“他的特权已经都被限制了,一个都用不了,他现在就跟普通人一样。所以,提交的血样也是无效的,不会被相信也不会被记录。”
“真的么?”程奕扬简直如获大赦,声音跟着身体一起放松下来,低声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柏宸现在没有权力,不具备威胁性,最多把你的血样拿去那边做个分析,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仅此而已,他控制不了你。”
程奕扬感觉终于可以松口气,“……谢谢你,陆先生。”
“还有吗?”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没有了,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好……”
程奕扬脱力地让手机从自己掌心里滑落,虚脱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非常累。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刚刚真的快要吓死他了,简直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从惶恐万分到心急如焚、惊慌失措地求助再到现在一派平静,也才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背心先前渗出的汗珠早已经凉透,但现在才感到一阵凉意。静静地缓了十多分钟,他把车子发动开了回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都纷纷扰扰,在回想中,发现先前自己的很多心理活动和应激反应都十分微妙。其中有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很诧异。
当意识到柏宸一旦得逞,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连柏律的身份都将彻底失去。
这种心理代表什么?
他不是不在意!根本是非常在意这个身份,甚至不想失去。
程奕扬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没有不对劲,有个退路总比没有好,而且在他心中,肆意些总比处处受拘束好,程奕扬的身份让他乖太久,有时候他想硬碰硬地对峙都得囿于身份只得选择忍下来,比如今晚为了逃过柏宸的魔爪,他就只能掀开衣服让对方摆弄了那么久,连滚这个字都不能说。
他真的无比厌恶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柏律好不容易才走到那一步,付出了那么多,把人勾引了,被上的疼痛也适应了,所有目的达到了,谢家的权势也为自己所用,为什么要全盘放弃,还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重新开始?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不想再以色侍人,因为那些身份地位都是他牺牲自己色相甚至是感情去得来的。他勾引谢隽廷了大半年使出浑身解数,实在没法做到自己分毫不伤,倒不是对谢隽廷有感情,而是,自己就是这么个给人压的玩意,如同物件一般,感情不重要,跟谁还不是一样,不如找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以色侍人”这条路走起来相对轻松毕竟是依仗着别人,但却让他走得毫无安全感可言。欠了情和色的债,别人怎么拿捏,都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和还击。他总觉得自己自私卑劣,但有时候他的良心感反而很重,哪怕是感情债,也会让他心有亏。果然是太嫩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多试几个人或许就没了。
他不想再走这条路,想要一个彻底的改变。
如果他不选择复仇不主动接近这些人,或许真的能平静又孤寂地过完一生,他不太相信陌生人和外人,所以不会主动跟谁在一起,而且这辈子也未必能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有时候境况窘迫人的本性还要更恶劣些,甚至有可能被拐去窑子,当作猎奇的极品玩意,给不同的人上。当然,这种情况不一定会发生,也是极小概率,但他总要想到最坏的结果。
程奕扬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令自己清醒,他已经不愿再多想深想,今晚实在太疲惫,忍耐、厌恶、惊慌失措、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在一晚上都挨个□□了他,每次都是狠狠地,双手到现在都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