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沾染了一些寒气。
不应该在这种打扰别人休息的时段来麻烦,但时间实在太紧,柏礼只能越早说越好。
好在谢隽廷看到他时,就主动问了,“什么事?”
“我想请谢先生帮我一个忙,不知可不可以?”
谢隽廷没回答,而是先问,“我听周凌说,你想把孩子生下来?”
“是的。”
“为什么?”
按照柏礼先前吐露的心路,让他觉得对方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
其实柏礼先前只是没定主意而已,并不是不要。毕竟这个孩子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因为身体不好内底子虚,想怀孕也没那么简单,身体变润之后,也还是很久都没能怀上。
那个人之前就直截了当地跟他说过,自己必须跟能生孩子的女人结婚,可你是男的,抱歉,没法给你名分,只能现在加倍对你好来补偿。柏礼情切心急,就把自己体质特殊这个秘密跟他讲了,甚至有点冲动想要生一个看看。尽管之前坊间已有类似传闻,但毕竟是谣言性质的,跟正主本人亲口说出来还想用上床来证明是不一样的。然而很不幸,就算最后终于求得谭家勉强给男人一个机会,可是折腾了大半年竟然都能没能怀上,简直狠狠打了自己的脸,后来连女仆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可怜的,她们或许以为这个男人已经疯了吧。这一番,把原本缠绵享受的床事搞得跟艰巨任务一样必须完成,一旦这样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索然无味,对方有时候都疲于应付甚至还会拒绝。
以前幽会偷情虽然辛苦委屈还能情意绵绵甘之如饴,后来终于求得名正言顺一回,却成了自己失败的开始。
但上天就是不肯让他平静,本来都已经接受现在的全部现实,也意识到被抛弃的现实,一开始是难过,但见着弟弟后他愈发平静,至少原本的难过被治愈了一些,他原本已经想好了要放弃这个人让自己再爱上另外的,但不知怎么,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当然,他也不会没骨气地再巴巴去求谭家。
经过这几天的思虑,柏礼已经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不把这事告诉那人。因为,他现在意识到了,当初并不是自己怀不上,而是谭家根本不让,就是要给他打脸,明面上说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但背地里估计没少下功夫,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离开之后反倒怀上,或者一怀上就赶紧找借口把人扔出去。虽说柏礼现在还不太清楚是自己怀上在先还是被赶出去在先,但两者的时间节点显然会挨得很近。不去管细节也知道,谭家是不喜他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谢隽廷只觉得这个柏礼有时候真是比律还要再软一些,不过也是,他们这种男人,身体就跟寻常男子不一样,估计思维方式也略有差异,多了某个器官,好像就让他们感性增多了一点,有时候做不到跟谢隽廷和那个人一样,绝对理智的冷硬。这档口显然不适合要孩子,里里外外一团糟为什么还要雪上加霜,别跟他说肚子里是一条人命,他要是能被这么轻易触动,他就不是谢隽廷,就算是柏律出了这种意外,谢隽廷也未必愿意留下孩子,他从来都喜欢把事情掌控得很好,厌恶各种意外。
“可能是,我自己喜欢吧……”柏礼垂下眼睛,却也不去说到底这喜欢到底是喜欢大人还是肚里的小孩,“谢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这件事……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
谢隽廷脱下大衣,坐在沙发上,值夜的佣人很快端上了一杯热水。
柏礼走到他对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似乎有点局促紧紧握着。
“我不想让柏宸他们知道,但他又让我三天内回去,谢先生,你有法子再把我弄出来么?”似乎怕这个要求太过分,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实在觉得麻烦……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