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三十多年前的今天,他们一家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爷爷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那时的爷爷都已经退休了,从初一到十五都没有回家,家里人都很担心。
后来,他领回来了一个青年,像对待孙儿一样的教他什么能做,什么不可以。青年很聪明,他对每个时期的历史都很了解,对现在的文字和许多事也都清楚,只是太过冷漠了一些。
好像被交到国稳部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爷爷说他不是逃不走,是根本不想活了。
目如死灰。这是她年幼时对凌星未的第一印象。
青年在他们家住了下来,那段时间全家人都很紧张,因为他的原因,家里每个人都成了国家监控的对象。有人也有怨言,但爷爷一如既往地耐心对待着他,和蔼、慈祥。
她记得有一天,爷爷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凌星未看,青年不解地扬起眉。
爷爷说道:“这是古神寻迹项目,启动了它,或许就可以唤回你所等的人了。”
她看着青年的眼睛渐渐的有了光,漆黑如墨,深邃若潭。
从那一天起,凌星未才渐渐向如今的凌部长转变,他以令人吃惊的速度快速成长起来。
短短八年,他便由一个即将被以破坏社会稳定罪判刑的“恐怖分子”,变成了一个沉稳可靠可以撑起国遗部一片天的部长。
“祭品带了吗?”
“带了带了。”女子连忙把东西摆好,还不忘跟容樽说话,“容大人,您叫我凌云就行,这位是我的爷爷。刚认识凌大哥的时候,我还只有六岁,现在我女儿都六岁了,凌大哥还是这么年轻。”
“你知道我?”容樽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知道啊。”凌云笑笑,“小徐向我问过年轮盘的事。”又斜眼瞅了瞅凌星未的反应。见他嘴角抽了抽,笑的更开心了。
凌星未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回过身去,男人站在墓碑前,身子挺拔。青柏葱郁,风吹过有声。
“凌老,今年还是敬您一杯酒。”墓碑上的老人面容慈祥,凌星未看着他,将一杯酒洒进了土里。
容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儿,凌云也走了过来。
“你好像有话要说。”容樽温和地看向她。
凌云笑了笑,目光遥遥移向墓碑前的黑衣男人,面上露出怀念的神色,“真好,爷爷若是知道了他终于等到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都是,怎么跟你们说我的?”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嗯?”容樽惊讶地半眯起眼睛,“那你怎么那样叫我?那个称呼,小徐可不敢叫。”
凌云“哈哈”又笑了一会儿,“容大人,我从小跟凌大哥一起长大,早就把他当做了亲哥哥,刚刚失礼之处,您可别见怪。”
容樽发现这个女子真的很爱笑,小时候肯定跟二丫一样,是个活泼性子的小丫头。
他似是有些无奈,眉眼又带着包容,道了句,“不碍事。”
凌云看着呆了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正了正色解释道:“其实我们并不清楚您是谁,只知道是从前跟凌大哥生活在一起的一位很厉害的古神。他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但我们却清楚,您就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每次他要坚持不下去了,或者又想要就这么死了算了,爷爷就会跟他讲容容。讲若是他就这么去了,等容容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该会多么孤单。”
容樽脸上的淡笑渐渐的消失。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