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说:“这个匿名人应该是个小孩子,每年就寄二三十块钱来,还是包着信封一起来的,最少的一年才三块钱,你看,他连字都不会写。”
褚小悠从院长手里接过那沓纸,因为今天用眼过度了,他眼睛特别不舒服,有点干涩。他把纸往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凑了凑,发现那是一副画。
真的是小孩子画的线条画,画的时候力道都没掌握好,把纸都戳穿了。
“你说他画的什么?”老院长说:“我看着像两个人。”
褚小悠定睛看了下,因为时间太久墨水都变淡了,他依稀分辨出话的是两个躺在地上的人,然后他们上面是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第二张,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用线条胳膊指向那条线。
第三张,那条横在他们身上的线没有了,两个小线条人站了起来,似乎是抱在了一起。
这就是匿名人留给他们的线索了,褚小悠皱着眉,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小孩子画的都是小孩,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两个小孩,然后他们一起推倒了那个东西,然后抱在一起庆祝?”
老院长拍案叫绝:“对,应该就是这个,后面两年到的都是这样的线条画,但我们也查不到这孩子是谁,你看他每年寄的城市都不一样,当时我们还给你们都看过。”
褚小悠不明所以:“我们?”
“是啊。”老院长笑呵呵的:“这个孩子给我们市里两家留少年儿童的机构都寄了钱还有信,我们就猜测他肯定是要找什么人,所以给每个小孩子都看过,但是希望渺茫。”
原来是个小蝌蚪找小蝌蚪的故事。
褚小悠内心突然柔然了一下,无论这个孤儿父母为什么要丢掉孩子,但是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兄弟姐妹也很不错了,这么小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钱。
平时零花钱不少吧?
褚小悠笑了笑,想象一个跟褚顶顶一样的白白嫩嫩的孩子,匍匐在课桌上给未曾见面的亲人写信。
他把视线放在了第二封,依旧是线条人,但是这次两个小孩子离的特别远,其中一个脑袋上面画了一条波浪线。
褚小悠猜想这是在说“想”。
随信而来的是32块钱,老院长做了记录。
第三封终于有了汉字,褚小悠也想起来他确实见过了,大概四五年前有次院长拿东西给他看,说是有人在找亲人。所有孩子都全部围了上去,他只能偷偷的在外围看了一眼,上面是两个小人,其中一个写了一个特别丑的姐字。
现在这幅画又摆在褚小悠面前,小猫想到以前的回忆勾起唇角,在看清那个姐字的时候突然僵住了。
小孩子的字都差不多的丑,但是这个小孩用笔的时候特别用力,好像要划破纸一样,在褚小悠的印象中,他看过一个阴沉的孩子这么写字。
而且这个姐字后面跟了一个问号。
褚小悠手颤抖起来,麻木着唇说:“院、院长,他后来还有寄信么?”
院长被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而且褚小悠居然爷爷都忘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