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看看李薇,李薇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安铁淡淡地道:“你来干嘛?”
李薇站在那鼻音很重地说:“我来看看你,早就想过来,一直怕影响你的心情,就没来。”
安铁一看李薇唯唯诺诺的样子,刚才的怒火缓和了一些,女人乖得像一只猫,就算男人有脾气也发布出来了,事已至此,安铁也不想再说那些废话,对李薇说:“有事吗!”
李薇看安铁的态度缓和不少,吸了一下鼻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估计在想对安铁说什么。
两个人这么别别扭扭地坐了一会,李薇抬起头,对安铁笑了一下,说:“安哥,对不起啊,其实都是我错,不关秦姐的事,你别怪秦姐好吗?”
安铁冷笑道:“你来就是要对我说这个?!”
李薇看着安铁,眼泪劈里啪啦掉下来,楚楚可怜地对安铁说:“安哥,我不希望你和秦姐分开,秦姐是个很好的女人,她是很爱你的,而我,我对你们俩个的感觉都很好,上次咱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看得出来,你也不是很讨厌我的,你就当我不懂事,原谅我一次行吗?”
安铁越听越来气:“别跟我说这些,你走吧,我不想听!”
李薇止住了抽抽哒哒的哭声,尴尬地看着安铁,动了动嘴唇说:“安哥,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毕竟你和秦姐那么多年了,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伤害了秦姐啊。”
安铁烦躁地瞪着李薇,指着门口说“你走!现在就给我走!”
李薇的眼睛闪过一丝怒意,可最终还是没发泄出来,站起身,换换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安铁,低声说:“你不要误会,这次不是秦姐让我来的,是我看到秦姐那么难过,想过来劝劝你,话说完了,我走了。”李薇出了病房。
安铁愣愣地看着病房门,嘴角动了动,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躺倒在床上,此时,安铁心里已经没有怒意,安铁觉得事情可笑之极,未婚妻的女伴居然跑过来撮合两个人,没想到同x之爱这么无私和伟大。
安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城市的灯光也似乎随着安铁的这一声叹息明灭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在左右我们?欲望、权利、金钱、感情,还是有一双无形手?
安铁出院那天,正好是原来约定的婚期,曈曈一大早就赶过来收拾东西,帮安铁办理出院手续,等曈曈把这些都忙完,已经快是中午,安铁胳膊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现在胳膊上又换上了夹板,用绷带挂在脖子上,颇有点战败的伤员的味道。
曈曈看着安铁的样子,道:“叔叔,你现在的胳膊上的装备比以前好多了,嘻嘻。”
安铁道:“什么装备?还整个新名词。”
曈曈说:“装备是游戏里用的词啊,你不玩游戏当然不是很清楚,现在大家都用。”
安铁说:“哦,你现在还迷上游戏了?没听你说啊。”
曈曈一边收拾好的东西装进一个包里一边说:“就是上次老师给我的游戏盘,我装到电脑上玩了玩,都是单击的,但挺有意思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那个东西上瘾额度。”
安铁“嗯”了一声,说:“那行,咱们走吧。”
曈曈突然响起什么似的,说:“哎呀,我忘了跟你说了,昨天我去白姐姐那,她说今天有事,就不过来了,说是等你出院,有时间让咱俩去她家吃饭呢。”
安铁笑了笑,说:“要不也不打算把她折腾来,估计她现在忙三火事的忙着她的作品呢。”
就在这时,安铁的手机响了起来,曈曈随手拿起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安铁说:“是秦姐姐!”
安铁顿了一下,道:“你接吧,说我去卫生间了。”
曈曈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是秦姐姐吗?”
接着,安铁听曈曈在电话里“嗯”了两声,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曈曈看看安铁,说∶“秦姐姐说她今天很忙,过不来了,让你好好休息,哪天再给你打电话。”
安铁听完,淡淡地说:“走吧,丫头,回家!”
曈曈高兴地点点头,拎起包就要往出走,安铁接过曈曈手上的包,道:“小丫头,还真把我当残疾了?!”
曈曈抓着包不撒手,抗议道:“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我有劲儿!”
安铁笑呵呵地说:“行,你有劲,那我也不是伤员,走,前面打车去。”
曈曈这才松开手,手腕上的铃铛声在医院的走廊回响起来。
回到家以后,安铁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是家里呆着舒服啊,医院里的来苏水味都快把安铁的嗅觉给废了。
安铁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下屋子,屋子里干净整洁,两面的窗户都打开着,柔和的小风从客厅窜来窜去,特别凉快,曈曈一到就开始忙活这忙那,手腕上的铃铛一会在卧室里响起,一会在卫生间响起来,一会又在厨房响着。
安铁吧嗒一下嘴,嘴里淡了吧唧的特别难受,赶紧把放在茶几下面的烟抽出一g点上,深吸了一口,j神头一下就来了,这几天在医院可把安铁憋坏了,烟不让抽,经常出去转悠也不行,就得窝在病房里,还不时有恶护士来打针,搞得安铁对医院彻底绝望。
吃过晚饭之后,曈曈催促安铁进屋躺一会,安铁拗不过曈曈,只好回到房间,曈曈把安铁按坐在床上,俏皮地对安铁说:“要乖乖的睡觉哦,晚上我给你煮一锅汤,等你起来喝。”
安铁无奈地说:“知道了!小管家婆!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了。”
曈曈走出安铁的卧室,刚把门关上,又推开,探进头,说∶“有事叫我!”
安铁对曈曈笑笑,曈曈才把卧室的门关上,安铁听到铃铛声越走越远,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看了一眼小区门前大海的方向,多日来心里的y霾才明朗了一些。
安铁转身走到床边,一抬头,看见墙上自己和秦枫的大幅婚纱照,照片上秦枫小鸟依人的样子看的安铁一愣,更讽刺的是,今天就是原定的结婚日期,安铁百感交集地看着那张照片,叹了一口气,打算站到床上把那副照片先收起来。
安铁刚费劲地上床站起身,就听卧室的门响了一声,接着曈曈走了进来,一看安铁正在取相片,曈曈纳闷地看了看安铁,然后走到床边,说:“叔叔,要干嘛?你的伤还没好啊。”
安铁道:“我想把这张照片先收起来。”
曈曈顿了一下,说:“为什么?”
安铁扭头看看曈曈,说:“丫头,别问了,”说完,安铁继续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在那准备摘相片。
曈曈见状,赶紧拉了一下安铁的衣服,说:“让我来吧,一只胳膊不行的。”曈曈也站到床上,帮安铁把相片拿下来。
那副婚纱照被搁在地板上以后,曈曈和安铁站在那愣愣地看了一会,安铁道:“丫头,帮我把它拿到那间空房里去吧。”
曈曈猛地抬起头,看着安铁说:“你跟秦姐姐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安铁坐在床上,感觉那只受伤的胳膊使劲痛了一下,安铁皱了一下眉头,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拖着胳膊说:“不是说了嘛,叔叔的事情你就先别问了,听话。”
曈曈坐在安铁旁边,看一眼安铁受伤的胳膊,说:“是不是刚才碰到了?”
安铁m了一下曈曈的头,说:“没那么娇气,去吧,把那张照片放起来。”
曈曈看看安铁,低下头犹豫了一会,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说:“叔叔,这封信是不是你放到医院枕头下面的?”
安铁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说:“我还想跟你说这事呢,以后不许做这些傻事,叔叔的问题会自己解决,知道吗?”
曈曈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雾气,看着安铁说:“我知道,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叔叔,我早就想明白了,我不能继续影响你和秦姐姐,我应该独立起来,所以,开学我就去寄宿学校上学去。”
安铁看看曈曈,这次,安铁不想再让曈曈受任何委屈,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过两天我就去联系学校,但不去寄宿学校,至于我和你秦姐姐的事,你以后别再瞎想或者写信之类的那些傻事,知道吗?”
曈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安铁揽过曈曈的肩膀,让曈曈的头低在自己x前,深深叹了口气。
第一部 第371章 谁是谁的过客
安铁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窗外,发现对面阳台又有烟头的微小火星在闪动,估计是对面阳台的少*妇又在阳台上抽烟。
曈曈抬起头,看了安铁一眼,犹豫着道:“我还是去学校住吧,我没问题的。”
安铁有些烦躁,加重语气说道:“我说了不去寄宿学校,我跟你秦姐姐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以后不用想那么多了,听话啊!”
曈曈一看安铁的情绪变得好像不太好,怔怔地看着安铁,没说话。
安铁轻轻捏了一下曈曈的肩膀,说:“去休息吧,早点睡,这些天把你给忙坏了。”
曈曈看起来情绪不错,犹豫了一下对安铁说:“还不困呢,我陪你看会电视吧好不好?”说着曈曈推着安铁就往电视那里走。
安铁笑了笑,道:“好吧!”
看了一会电视,曈曈拿着遥控器,调一个台,就问一句:“这个电视好看吗?”
安铁说:“还行。”
然后曈曈又换了一个台,再问:“这个呢,好看不?”
安铁笑道:“你就别折腾了,看什么都行,你喜欢看就好,我随便。”
曈曈说:“那就看电视剧吧。”说完,曈曈就把电视锁定在一个放韩剧的频道上。
安铁心里暗笑:“看来女孩子没几个不喜欢看韩剧的。”
跟曈曈一起看了两集韩剧,当晚的那个韩剧放没了,曈曈还是很兴奋似的还想还换别的频道看,问安铁:“再找一个看看好不?”
安铁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好!”
曈曈高兴地转换着电视频道,找了半天也没有她感兴趣的节目,这时,曈曈看了看安铁,发现安铁满脸疲惫,坐在那之打呵欠,曈曈说:“累了吧?”
安铁笑笑说:“没事,看吧,找到好看的节目了吗?”
曈曈站起身来,对安铁说:“你还是去休息吧,我就知道你对言情剧不感兴趣,嘻嘻,反正也演完了。”
安铁看看曈曈鬼j灵的样子,道:“鬼丫头,讹我陪你看电视,呵呵,去睡吧,我坐着抽g烟也睡了。”
曈曈回房间以后,安铁坐在沙发上抽了一g烟,响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安铁感觉自己的脑子都麻木了,这些天在医院,探望的人川流不息,安铁还得装着算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装着自己碰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车祸,他伪装了一个星期,觉得身上的痛,与这种不得不伪装的痛苦比起来,简直无足轻重。
安铁想起出车祸的那一刹那,自己当时一瞬间的惊慌,兴奋与心跳,仿佛看到了死亡绚丽多情的面孔,那种临死的心态居然跟初恋的感觉十分相似。
安铁真的感觉自己病了,这种病不是肢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空虚、疲惫与麻木。没有什么让人确信的事物了,没有让人坚定不移的和兴奋激动的东西,想到这里,安铁突然觉得的出车祸的一瞬间,到是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到了一个高潮,那种兴奋与惊恐让人迷恋,难道死亡才是人们一直向往的高潮?
安铁心绪不宁地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曈曈的房间,然后把烟头使劲掐灭,站起来,走到曈曈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丫头,我出去一趟。”
曈曈的房门迅速打开,曈曈疑惑地看着安铁问:“这么完了出去干嘛啊?”
安铁道:“没什么,出去转转。”
曈曈说:“要不我陪你去?”
安铁道:“不用,你在家呆着,早点休息,有事情我跟你打电话。”
说完安铁头也不会地走了出去。曈曈追到门口,在安铁背后喊道:“叔叔,早点回家。”
安铁头也没回,应了一声:“知道。”
出了门,安铁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伸出头看,看了看安铁挂在脖子上挎着的胳膊,犹豫不定地问:“去哪?”
安铁拉开车门,上车之后,说:“去付家庄海边,找一家酒吧。”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安铁,搭话道:“想找什么呀的酒吧,是动吧还是静吧,还是找个有小姐的酒吧?”
安铁懒洋洋地说:“随便,是酒吧就行。”
司机在后视镜里对安铁暧昧地笑笑说:“好的,我给你找个好玩的酒吧,我对那一块的酒吧非常熟悉,哪家有小姐,哪家没有小姐,小姐长什么样,多少钱,全部清楚。”
安铁也没理司机,把头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心里道:“c,这司机也不长个眼色,我***胳膊都上夹板了,还能找小姐,你想让我下面也断了啊?***。”
司机一看安铁没回应,开始专心开车,过了一会,安铁把眼睛睁开,看着夜晚都市迷离而暧昧的灯光,空空荡荡地照着人迹稀少的街道,一些飞虫在路灯周围不知疲倦地飞舞。安铁突然感觉,这人满为患的都市竟是那么荒凉,人们都躲到哪里去了呢?那些街道两边像骨灰盒一样的窗子和灯光真的是人们的避难所吗?.,盡在1^6k.cn(16k.cn.文.學網
司机把安铁拉到离海边不远的一个安静的酒吧门口就走了,安铁走进酒吧,酒吧里人不多,几个把头埋在一起说话的男女惊异地看了安铁一眼,估计是被安铁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吸引了,但他们又迅速埋下头去,嘀嘀咕咕的,仿佛在商计一个惊天的秘密计划,在这个城市里,别人的生死病痛是引不起别人关心的,最多给他们提供又一个无聊的话题。
安铁坐下来,找服务员要了一瓶科罗娜,然后无聊地扫了几眼酒吧里的人,仿佛听见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正在不知所谓地谈论自己。女的:“看看,刚来那个男人个胳膊断了?你说他是黑社会的还是地痞流氓?不会是偷了人家的老婆被人打的吧。”男的:“都有可能,管他呢,那什么……”
安铁笑了笑,然后就看到打扮妖冶的女人朝安铁走了过来。
酒吧很安静,安铁开始还以为这女人是服务员,但女人走过来后,直接在安铁对面坐下,把头往按天面前伸了伸,小声而暧昧地问:“先生要不要请我喝一杯?”
安铁抬头看了一眼女人,懒懒地说:“钱不够,请你喝一杯可以,别的干不了。”
女人很优雅地对安铁笑了一下,站起来说:“那先生慢慢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铁看着女人的背影笑了笑,心里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这就是糜烂、优雅、目的明确的虚伪的都市生活。
这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到来和离开再次打乱了安铁渴望宁静的心绪,安铁只想找一个陌生的地方,喝点酒发发呆就好,安铁不想看到让自己发感慨的任何事物。
快速喝掉一瓶啤酒,然后走出了酒吧,安铁感觉胳膊有点隐隐作痛,这胳膊一痛,反倒让安铁舒服了不少。
出酒吧后,安铁沿着海边一个人慢慢走着,附近楼房里的灯光把海滩照的隐隐约约的,与城市挨着的任何一个地方似乎那里都有灯光,到那里都是昏黄、暧昧的。
正在安铁一个人在海边漫无目的地像一个游魂一样流连的时候,安铁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个单薄的白衣少女,正站在那里望着大海发呆,安铁想,又一个睡不着的心潮起伏的城市人,安铁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准备到海滩上面的马路上打车回家。
在安铁经过那个一袭轻衣、被海风吹得有点摇晃的女孩子身边时候,安铁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安铁感觉那女孩很熟悉,安铁返身向女孩走了过去,那女孩也感觉这个男人正向她走来,警惕地回头看了安铁一眼。
女孩一回头,安铁一下子就呆住了,马上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居然是白飞飞,安铁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了白飞飞。
白飞飞一看是安铁,也觉得很意外,也马上说:“我晕,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个色狼,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今天我有点急事,没去接你出院……”
白飞飞还想说什么,安铁打断她道:“没事,跟我还那么见外,你跑到这里干嘛,要是遇到个坏人怎么办?”
白飞飞笑了笑说:“你就是最大的坏人。你怎么像个幽灵似的,那都能碰到你。”
两个人都在回避自己对方的问话,似乎心照不宣,又找不到别的话题。
最后,安铁说:“别在那傻站着,我们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白飞飞很乖地跟在安铁的身后,不言不语的,上了出租车后,白飞飞说:“先不回去,我们找个酒吧坐一会?”
安铁一听白飞飞说道酒吧,马上想起刚才在酒吧碰到的女人的骚扰,于是说:“那我们去李海军的酒吧坐一会,李海军这小子一直没个消息,正好去看看。”
白飞飞马上相应,说:“好,去看看”
到了过客酒吧,安铁和白飞飞看了一眼上方的霓虹灯,过客两个字异常醒目地在那里闪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安铁看到白飞飞的眼睛里含着一丝伤感,这时,安铁仿佛听到铃铛声又响起来了似的,脊背上出了一层细汗。
刚进门,安铁就发现有点不对,只见酒吧里冷冷静静的没几个人,跟安铁刚来大连时的过客酒吧似的,过客酒吧经过李海军这几年的j心经营,可是目前这个城市最火的休闲吧之一。
安铁看见李海军的表弟坐在吧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门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见安铁和白飞飞进来,眼睛马上一亮,赶紧走了过来说:“安哥,白姐,你们有日子没来了。”
安铁说:“怎么酒吧生意好像不太好啊?人这么少。”
李海军的表弟看了安铁和白飞飞一眼,说:“能好得了嘛?要好才奇怪。”
安铁一惊,马上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吗?你表哥不在,平时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找我啊,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
李海军的表弟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说:“你们去那间小屋子看看吧。”
安铁和白飞飞一脸疑惑地向那间小屋子走了过去,推开门,安铁发现李海军瘫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屋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
第一部 第372章 生命是一次路过
安铁和白飞飞看见李海军的样子都大吃一惊,这家伙回来居然也没告诉安铁和白飞飞一声。李海军目光涣散,面无表情地看了安铁和白飞飞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来啦,坐吧。”
安铁和白飞飞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李海军有问题,变化太大。
安铁问:“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啊,你去西藏的情况怎么样啊?”
李海军说:“还能怎么样?卓玛死了,她哥哥坐牢了,她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几天就没事情了,还能有什么事?这样的事情谁还能闹一辈子!”
说完,李海军看了看安铁上着夹板的胳膊,麻木地问:“你怎么了?出车祸了?”看起来李海军并不想谈论卓玛的事情。
安铁心里刺痛了一下,说∶“嗯,前两天碰了一下,胳膊骨折了,不过没什么大碍,过两个月就差不多好了。”
李海军“哦”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说:“你们要喝酒就出去让服务员拿,不想喝就走,我这也没什么。”
这时候,一直皱眉头没有说话的白飞飞突然开口说:“别自暴自弃,海军,人总有一死,关键是人在活着的时候要活的j彩,活得对得起自己。”
李海军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你活得对得起自己吗?”
李海军这么一问,白飞飞站在那里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铁一看,这李海军可能受刺激大了,看了看白飞飞,只见白飞飞表情尴尬地苦笑着,一脸心酸,想了想说道“我们陪你喝点酒吧?!”
说完,安铁准备出去叫服务员拿酒,这时,就听李海军在背后愣愣说道:“不需要,你们走吧!”
安铁身体一僵,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李海军,李海军自顾自地拿着个小酒瓶在那里往嘴里灌酒,看也没看安铁。
安铁转过身,来到外面的吧台,叫过李海军的表弟,问:“你表哥回来几天了?怎么情绪这么不好,一直这样吗?”
李海军的表弟一脸无奈地说:“回来有四五天了,一直这样,舔舔喝酒,喝醉了就在店里闹事,客人都被他撵走了,唉……安哥,你好好劝劝他吧!”
安铁道:“我知道,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这样。以后他要有什么事,你马上给我打电话。”
李海军的表弟说:“我前两天就想给你们打电话,他不让。”
安铁顿了一下,然后说:“你傻啊,不让他知道就得了!”
李海军的表弟黯然地说:“行!”
安铁回到李海军躺着的小屋,一进屋子,安铁又闻到一股古怪的香味,一种让安铁很不安的香味。
安铁皱了皱没眉头,看见白飞飞还是神色黯然地站在那里,看着李海军不知如何是好,见安铁进来,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安铁一看李海军还是躺在那里喝酒,想了想,说“哥们,许多人都会碰到生离死别一类的事情,你难受我们理解,可你要是太过了,那就没有男子汉的风度了。”
李海军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悲愤的神情,然后,眼光又迅速暗淡下去,冷笑道:“狗屁男子汉风度,行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人说话。”
安铁和白飞飞为难地看了一眼,又看着李海军一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样子,两个人无可奈何地从李海军的小屋子里退了出来。
来到吧台前,安铁再次叮嘱李海军的表弟有事给立马给他打电话,然后,就离开了过客酒吧,来到白飞飞的家。
安铁在白飞飞家沙发上坐下来,看见白飞飞的神情也有些呆滞,好像还沉浸在刚才李海军那的悲伤气氛之中,安铁好像也不太想说话。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别扭,安铁忍受不了这种憋闷,找话说:“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嘿嘿,我给你倒点茶。”
安铁给白飞飞倒了杯茶,白飞飞笑了笑,担忧地说:“你说李海军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安铁道:“李海军出什么事,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安铁自己也很担心李海军。
回想起李海军那个小屋子里的那股特别的香味,安铁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安铁对那个小屋子太熟悉了,那个小屋子里的气息和那些激愤的青春岁月在安铁想来,还恍惚如同昨天。
安铁从口袋里m出烟,一看,烟盒里空空的,于是使劲把烟盒捏扁了,放在白飞飞专门为安铁准备的烟灰缸里,心神不宁地搓着手。
白飞飞看了看安铁,虚弱地笑了一下,温柔地说:“
没烟了吧?我这里准备的烟也没有了,没有就别抽吧,对身体不好,身体很要紧,还是多注意点身体,你也不小了,男人一过30,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安铁看了白飞飞一眼,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郁闷,心想:“今天这是怎么啦?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想到这里,安铁站起来,说:“我下楼去买一盒。”说完,安铁也没等白飞飞说话,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走出楼道,来到小区的马路上,一阵凉爽的晚风轻轻吹了过来,让安铁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很多,这时候的小区十分安静,大连人有早睡的习惯,才10点左右的光景,周围楼上的灯光基本都熄灭了,只有很少的几家窗户还透出一丝昏黄的光,城市像一个心思沉沉无可奈何的冥想者,这时候也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
来到小区里的一家小商店门口,小商店也已经关门了,安铁又往前走,去找别的能买烟的小商店,安铁心思重重地在小区的楼下穿梭着,头脑里关于白飞飞和李海军的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电脑小说站)
安铁看见那个穿着大花床单的意气风发、艳惊四座的女孩子大大咧咧地在安铁面前哭着或者笑着,在你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就背着个包朝你挥挥手就走了,就像一片飘忽不定的美丽的云彩,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飘走了,然后,又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飘回到你的身边。她美丽飘逸,不可琢磨,无法掌握!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片美丽的云朵身上夺目的光彩似乎被什么东西慢慢掩盖,是时间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自己改变了自己?
还有李海军,那个俊美、冷峻的有时跟个少年一样冲动、有时跟个老者一样沉重的李海军,在碰到卓玛之后,一直像个傻逼一样幸福着,对生活充满了比阳光更明亮的期待,转眼之间,怎么一切就变了呢,是什么在c纵我们的命运?现在李海军躺在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小屋子里,把自己的心灵完全关闭起来,怎样才能使李海军走出那间小屋呢?
然后,安铁又想起曈曈刚来的时候,曈曈小心的警惕的目光,和对安铁半是疑惑半是信任的依靠,给了我们天生的不安全感,让我们生老病死,生离死别,让我们在得到和失去之间逐渐衰老,让我们从怀疑到信任,从信任到隔膜,从隔膜到虚幻,然后,我们不得不膜拜在上帝虚无的脚下,把自己的心灵完全交给一些虚妄的东西,人生难道真的这么不可把握吗?生命难道真的如此脆弱?有没有一种永恒的东西能被脆弱的人类放心地握在手中。
在一个小商店卖完烟往回走的时候,秦枫的身影又闪进安铁的脑海里,为什么近四年来,自己和秦枫之间一直会有一个看不见的y影存在?是什么使两个朝夕相处的灵魂互相吸引又互相伤害?如果说,生命是一次路过,那谁是我们生命中的过客?谁又是我们生命永恒的风景与永恒的依靠?如果大家都是各自生命中的过客,那生命是否太过荒凉,太不可把握?
等安铁卖完烟回来,看见白飞飞正坐在沙发上分拣着什么东西,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安铁走过去,紧张地问:“你搞什么呀!生病了?”
白飞飞顿了一下,说:“哦,不是,这个是我给曈曈买的调理身体的,曈曈不是痛经的毛病吗,我上次去一个老中医那里找了个方子,但他那少了一味药,我找了好几家药店才买到这玩意,现在你帮我把这味药分别加到那边的那几个小纸包里。”
安铁道:“这么复杂啊,我都不敢整了,要是我放错了,可就坏了。”
白飞飞笑道:“我问过的,没事,又不是毒药,这味药本来也是可有可无的,那个老中医说加上效果更好,你帮我弄吧,一会正好你回去拿上,我去切点水果。”
安铁道:“那我就放心了。”
白飞飞看看安铁,笑道:“我弄去了。”
安铁感觉今天似乎有点特别,碰到的全部都是让人郁闷的事情,所有的人似乎都有点不对。安铁摇头笑着看看白飞飞窈窕的背影,然后低下头干白飞飞交给自己的活,安铁欣慰地想着,想不到白飞飞这么有心,一直念着曈曈的毛病,还费劲整了这么多药。
安铁按照白飞飞交代的,把那些药弄好之后,打算找个东西把药装起来,正好看见茶几下面有一个纸袋子,安铁把那个纸袋子拉出来打开一看,纸袋子里面已经装了一大堆西药,安铁随便拿出来一瓶看了一眼,心里一沉,抬头看一眼厨房,把那瓶药又放了进去。
这时,白飞飞端着两盘菜走出来,看看安铁,说:“弄好了吗?”
安铁盯着白飞飞,小心地问:“飞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体检出问题了?”
白飞飞愣在那看看安铁,说:“没有啊!”
安铁看了看白飞飞,把那个纸袋子往茶几上一放,道:“那这个药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