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气哼哼地打开门,耀眼的阳光一股脑儿地涌进茅屋,那一忽儿让女人有些炫目,她将手遮着眼帘向远处看去,已经有不少茅屋升起了袅袅的炊烟,这个景象让女人有些羞愧,她做姑娘的时候,可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嫁人了以后一定得做一个勤快的媳妇。
可不能像那些被人耻笑的女人一样,男人都扛着武器出去打猎了,自己依旧赖在床上,任凭自己的男人空着肚子去拼命。
紧接着,女人就看见自家的火盆边扔着半只牛腿、两串干鱼以及一袋稻米。她愣了愣便确定,这一定是酋长送来的,自己的男人毕竟不一般啊,坐在屋里就让酋长主动送来吃食。
这样想着,女人的情绪又好了起来,再回头瞅瞅屋子里的男人,觉得他盘膝而坐的姿势便有了几分英俊、伟岸来,似乎也不比酋长差了。
每一个锥形茅屋外面都有一个火盆,三餐制作都在茅屋外进行,最大的好处是避免火灾,女人被赛斯送过来时,带来了一套陶制餐具,那是女人的嫁妆。有了吃食,女人顿时安下了心,她将头发高高盘起,开始在火盆边烹制早饭。
地渊部落的早饭非常简单,碎牛肉粒和稻米搅拌后,用草叶包裹制成的饭团。干鱼在火上烤熟了,如果男人要出去捕鱼或者打猎,干鱼就是男人的午饭。
女人不知道男人今天有什么安排,但还是烤熟了几条干鱼,用草叶包裹了,不论男人今天出去干什么,她都不能让自己的男人比别人的显出落魄来。
女人将最好的陶碗盛上煮熟饭团后青绿色的汁水,又将饭团搁在一个陶盆里,她端着陶碗和陶盆走回茅屋,略微用力地搁在男人面前,心里有一种初为人妇的自豪。接着她又回身,用另一只色泽寡淡一些的陶碗盛上剩下的汁水,匆匆回了茅屋。
只要有可能,夫妻就该一起吃饭。女人牢记着当年自己母亲的教诲。
看着这地渊部女孩做的一切,郑方不禁愣住了,他确实忘了,自己楼上还有一口子人,而这个人是要吃饭的。看着女人将吃食端到自己面前的模样,他能感受到女人心里的那份得意和自豪,她做了她应该做的,而且做的还不坏。
原本郑方已经不打算在坦泽拉野吃上任何一口食物了,可当女人将饭团端到他面前时,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吃,对这个女人定然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且,女人做饭的全过程都在他的精神力监控中,这女人可没有办法让他这个四境着了道儿。
这样想着,郑方便端起陶碗喝了一口青绿色的汁水,他不竟眼前一亮。老实说,地渊部落的早饭和地渊部落一样,显得粗陋而草率,但是这汁水却别有一番滋味,牛肉的香味、稻米的香味夹杂着草叶的清香,不禁让郑方胃口大开。
“我说,下回部落再举行昨晚那样的晚宴,你该用红油彩打扮自己。”郑方咬了一口饭团,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在地渊部落呆上几天,但还是想和女人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自己太过显眼。
听了郑方的话,女人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郑方,想要让自己用红油彩打扮很简单,只要郑方履行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可他既然这样说,不就意味着,这个男人不打算碰自己?
女人从来不认为自己傻,相反在几个兄弟姊妹中,她一向是最聪敏的那一个,她瞅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地摇着头,不停地摇着头,越摇越快,越摇越坚定,大颗的泪珠溢出了她的眼睛,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会受到男人的嫌弃。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别哭了……”郑方看着女人哭起来,顿时便有些慌乱,闹不明白不过是红油彩、白油彩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转而又一想,赛斯和他说过,自己走后还能把这女人卖了,也许白油彩比红油彩值钱吧,这女人八成是以为我要贱卖了她,可特么劳资根本就没想过卖人的事情好吧?
女人一哭,这饭就吃的有些没情没绪起来,郑方琢磨着该向女人再解释解释,却又不知怎么说出口,这地渊部落的生活和自己的生活差距太大,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得女人流泪。
“郑方专员,吃好了没有?”刚刚吃完,赛迪的叫声就在屋外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