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的多么强壮,在那些由传统、世俗、人伦、家庭、亲情等等组成的墙壁面前,都会把你撞的头破血流。
他睡不着,也根本没想过要睡。各种零散的、碎片般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动、旋转。有一个念头慢慢浮现在上面,这个孩子是什么时间有的?安然在美国巡演了两个多月,不可能带着身孕一直在参加演出。那么就应该是她从美国回来后的这段时间,这段时间也正是顾恒和自己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想到这里,窦慎行死死地咬着嘴角,这种想法本身便让他极度厌烦,一想到那种混乱状态下顾恒还弄出了孩子,窦慎行混沌了一整天的大脑像是要爆炸了,他使出力气用拳头砸向床上的枕头,好像那样会把自己这一天来堆积的火气砸出去一点。
第二天是周五,窦慎行只有上午有一节大课。他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脸上发青,眼睛里都是细细的血丝,早上急匆匆出来,连胡子都没有刮。办公室的同事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都关心地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只说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事。上了自己的课后,他向主任请了假,决定下午回家里躺着,就算睡不着,也比在学校里强打神好一些。
顾恒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屋子里很静,没有开灯,像没有人在家一样。他打开客厅的灯,暖暖的光线向四处漫泻开去。借着厅里的光线,顾恒看到了卧室床上的窦慎行,他悄无声息地躺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顾恒脱下大衣,轻轻走到床边。客厅透进来的光线照得窦慎行的脸半明半暗,苍白的脸色,零乱的头发、泛青的胡渣,看得他的心里像针扎一样的疼。
窦慎行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顾恒,他没有睡着,从顾恒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便感觉到他回来了,可是他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他回不来了。”
尽管只分开了两天,两个人却感觉好久没有见过一样,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好像能从对方的身上,找到拯救自己的力气。
顾恒好像一夜间就瘦了不少,嘴唇上裂开了小口,眼睛里也全是红色的血丝,胡子明显没有刮过,铁青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沧桑又落寞。
“你做爸爸了,恭喜你”。窦慎行低低说了句,声音平淡,似乎听不出有什么异样。
顾恒慢慢坐到他的身边,他想去握住窦慎行的手,窦慎行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朦胧的光线让顾恒看不清窦慎行的眼睛,他忙低下头去寻找,生怕自己会错失掉对方目光中的含义。
“我劝她做掉,我求她,给她下跪,她就是不同意”。
“恩”。
“她先把两家父母都叫到南京了,然后等我去后当他们面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恩”。
“我妈说,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她会跟着孩子去。。。。”顾恒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们要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元旦”。
“只有一个多月了。。。。”窦慎行感觉自己的声音好像从一堆棉花中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苍白和无力。
“宝贝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都他妈让我弄砸了”!顾恒看着窦慎行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窦慎行听到他这句话,猛地坐起身,对着顾恒脸上挥出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耳光太突然,声音太清脆,以至于出手打人和被打的人都被这个声音愣住了。窦慎行感觉自己的手掌有些发麻,他刚才气极而怒,力量惊人。顾恒被打得身子侧了一下,他真没想到窦慎行会突然使这么大力气打他,一时又急又愧。
“这一巴掌算我替十年前的秦笙打你的,至于咱们俩,从现在起两不相欠。顾恒你记住,以后要偷吃也把嘴巴擦干净点”!
顾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嗖”地一下都冲到了脑袋里,他上前按住想要起身的窦慎行,“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两不相欠,你给我说清楚!”顾恒死命地摇着窦慎行的肩膀。
他身上的野性被彻底给激了出来。这两天受到的打击让他的神经绷的太紧,仿佛只要一碰就会断了一样。原来自己熟悉的安然好像忽然间变了一个人,让他吃惊。她咄咄逼人,什么大度、包容、温柔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告诉他绝对不会打掉孩子,她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他求她,她却冷笑着讥讽他,说他为了一个男人要来打掉自己的骨肉,未心太狠了点。她对老人说顾恒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她愿意为了这个孩子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希望老人们劝劝顾恒。她步步为营,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