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相处经验,朱江立马明白,登时起身,椅子被挤得吱呀一声,朱江说:“在交代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出门转身便到了旁边那屋子,开门便见着大领导,军区一把手:段天河。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圆,体重超一百公斤的壮汉,坐在椅子上撇着朱江,就然他倍感压力。
别看朱江骂陈立岩顺嘴,可面前这位,翎乐的胆子借给他,他也不敢。
于是
啪
一个利落标准的军礼,向领导问好,立正之后又是一个鞠躬。
军礼段天河可以理解,但是鞠躬他就有点迷惑,便看了对面,渠白一眼。
与段天河不同,渠白的皮肤像是被药水漂白过一样的白,不带一点红润血色,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只是鼻梁比他的人更单薄,不时的要往上推,才能显得斯文些。
他看到朱江走进来,温和一笑,浸透了世俗的阴柔。
“又见面了。”
朱江没回答,也没答话,大步走过去,一个秘书样的人拦在他面前,朱江的视线越过秘书,直直放在渠白身上,森然一笑,百鬼哭号。
抬脚踹倒了秘书,上手揪着渠白的衣领,西装衬衫里,真丝的领带被野蛮拎起来,还没等屋子里的其他人反应过来,渠白的脑袋已经撞破了窗户的玻璃,小半截身子悬空在楼外面。
渠白没想到朱江会疯到这种地步,好歹面前的也是他的大领导,那是关系饭碗的。
只是他没来得及想这些,更没心思顾忌自己的斯文,自己的高大形象,而是好无耻征兆的嘶吼起来。
“救命啊——救命——”
“朱江!”
“救谁的命?你的命是命,吴东进的命就不是命?”
渠白想都没来得及想:“那是他同意的!”
“他同意,你问我了吗?不知道他是jūn_rén吗?jūn_rén的命是国家的,你算老几?”
段天河什么人,几句话就听出了其中蹊跷,愤而起身的意气冷了下来,又回到了座位,心中暗想:不过才三楼而已,掉下去,根据人体的肌肉骨骼韧性,加上朱江的个人经验技术,也摔不死这小子。
便做着看戏。
陈立岩本打算出言相劝,演一出军民鱼水情,也好吓吓这个来军区闹事的嚣张小子,好把这件事翻篇。
既然领导想看戏,那他就陪着,朱江可没演,而是当真了。
回来的一路上,徐熙死气沉沉的样子,从他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还有跟魔军交战时受的伤,痛苦嘶吼,祈求死亡,桩桩件件,都直直戳碎了心窝。
怎么他想活下去就这么难?
“渠白我告诉你,如果他能醒过来,你还能好好活着。”
如果醒不过来……
渠白一下子魔怔了,立马反驳:“不可能,那个东西顶多算是一个钙化瘤,怎么会上升到生命的高度,再说了,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部措施,只要平安分离,他就能痊愈,就……啊!”
朱江在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上捶了一圈,泪水止不住了,又捶了几圈,渠白终于不说话了,也说不出来话了。
可是,朱江似乎失去理智,将渠白扔在墙角上,拳打脚踢,任凭渠白怎么蜷缩,还是被打得嗷嗷叫。
旁边拉着朱江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人能按得住他。
“朱-江----”
步仇冰冷沉静,不带丝毫感情的呼唤,缓慢而有力度,朱江怔住停手,转头与他对视一眼,便松开了渠白,自己立在墙边,低头不语。
他知道自己行为过分了,可是他毕竟是一个jūn_rén,jūn_rén血液中的那股正义使他无法原谅这种只让别人牺牲,他自己倒是从中受益的人渣。
渠白还不知道是哪个大佬解救了自己,便立即整理衣着,翘起尾巴,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说:“就算他死了,那也是为全人类的健康做贡献,这样伟大的事情,谁不想?”
失去语言功能的朱江没开口,陈立岩怼了过去:“那就请你先伟大去吧。”
渠白张嘴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来,至此,他才发现屋子里立着一男一女,都是人,却发着不一样的光,渠白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陈立岩立马上前跟介绍:“这位……”
翎乐:“不劳烦了,我就是说一句话,徐熙从此脱力你们的组织,归我圣山照顾,还有,这只是通知,不接受反驳。”
这里所有人被步仇下了哑咒,段天河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声音来,眼看着翎乐转身,走到朱江面前。
翎乐望都没望渠白一眼,对朱江说:“这种人,杀了很可惜,要让他沉浸在自己最恐惧的痛苦里,永生不能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