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齐意,也是朱江的兵。
因为是 个女的,在驻地只负责通讯,她的祖父在研究所事件中去世。
本来殷实的家庭,因为这件事逐渐衰败,后来父母因为祖父关系才得到的工作岗位,不知道怎么就丢了,家里每况愈下,再也不复从前。
从小便是小公主般的存在的齐意内心好强,从上学到考上军校,再到成功进入朱江手下,心里最深处的阴恨,便是从小,父母耳提面命的祖父的仇恨。
好像祖父死去,和他们家的困难是相辅相成的,他们过得不好,都是因为祖父去世,都是尹霜露的错。
然
祖辈去世者遍地都是,也没见那一家人从此便过不下去了。
在机场,齐意见着了日夜仇恨的人,那个人人唾弃的尹霜露,她曾经从历史资料里,从研究所事件更早的媒体上,搜罗来了仇人的影像资料。
那是一个满身满脸疤痕,一条条,一块块,跟长满爬虫的人一样,浑身上下透漏着令人恶心的丑陋,不知怎么的,齐意的心里便舒坦了些。
由于那种印象过于深刻,致使齐意在机场根本没认出她来。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和那个浑身伤疤,瘦的跟猴子一样的人,竟然是同一个。
枪上了镗,单手紧握。
齐意是女生,所以,一般都是双手握枪,这样才有准头,才稳。
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多少了,凭借多年练习,在如此短的距离里,她有十成把握能一枪毙命。
嘭——
枪响起,子弹射了出去。
翎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论眼神,还是表情,和看旁边的墓碑没什么两样。
“啊——”
齐意瞪目欲裂,连续开枪。
枪声连环响,空气中很快弥漫了一种淡淡的火药的味道,和一种金属腥味。
翎乐还是看着她,就那么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过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而已。
齐意,一个活在自己的仇恨和痛苦里,无法自拔的人而已。
咔哒——
枪里的子弹空了,她还是在不断扣动扳机,像一个无法停下的疯子。
第一枪的时候,瓷华用手掌堵住枪口,之后没一枪响,他的手边抖动一次,却稳稳的,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齐意疯狂得嘶吼,狂叫,他便夺过枪,扔到一边,转身时白了齐意一眼。
无端毁坏他最满意的草坪,还平白无故发疯,凡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发疯就去别地方发,你和这里的疯子不是一个级别的。”
瓷华给了她忠告,也就离开了。
翎乐望着齐意的目光便的冷起来,心中疑惑便一点点长大起来。
按理说,世仇旧恨,虽然根深蒂固,像久病陈疾,病痛的日久天长之后,便就没有那么痛了。
不会像齐意这样,疯狂而激烈。
她这幅样子,倒是像新仇旧恨,一并爆发。
翎乐问:“我最近……杀了你什么人了么?”
话,翎乐问得有些犹豫,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想到了某种可能,才顿了下。
齐意顿时安静,大眼无神得望着草地,瞳孔里倒影了些绿油油的,挺渗人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想到什么一样,自嘲得呵呵笑了两声,说:“异界古城,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长官,最优秀的男朋友……”
后面的话,像是呢喃,又像坚定得告诉她自己,这仇恨连绵不绝,永生永世。
翎乐“哦”了一声,说:“两军对垒,死伤各凭本事,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抱歉,但是,也只是抱歉,jūn_rén,总不能每次上战场都祈求敌人是傻子或者瘫痪。”
话已至此,翎乐转身离开。
齐意抽身冲上来,手上一把匕首,雪亮的刺向翎乐。
哪怕她粉身碎骨,也无法看着眼前这个人,像天使一样离去。
“齐意!”
李治旗从天而降,单手握住齐意的手,一把将她摁在地上。
“你特么活腻了!”
齐意眼泪落得到处都是,在草地上挣扎,翎乐却问:“李治旗,你来这里做什么?”
为了救她?
不免,翎乐对一向武斗派的李治旗竟然有柔情的一面表示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