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来痛苦的呜鸣,虽然很轻,但耐不住元婴大佬耳聪目明,心便被那呜鸣声给生生捆绑了起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心也被困得越来越紧,到最后连呼吸都困难。
师姐难受,步仇也跟着难受,刀削俊美的面庞,板得跟张平面模特一样,将翎乐咬的那只手抢过来,放在自己怀里,拉着翎乐坐在围栏上,坐等放空自己。
他最笨,安慰的话不会说,只是不住的,收紧翎乐放在他怀里的那只手,给她最多的温暖与安全,总会融化那扇冰冻的心门。
明祥真人将濒临死亡的翎乐从山林里捡回来,又是治伤,又是喂药,连带着习文识字,阵法修炼。
说是师傅,跟亲生父亲没多大区别,所以翎乐才会如此上心。
不一会儿,华重和子河也过来,见着翎乐脑袋顶着柱子,长发扑散,像极了一只垂头丧气的天鹅,沮丧又美丽,双双前去安慰。
只是抬起的手,最终没有落下。
屋子里痛苦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们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不要去担心,怎么去说服翎乐?
两人相互看看,只好坐在墙根处,蜷缩着,等待着,期盼着……
师傅能安好如初。
眼见着东方的启明星亮起来,泛起鱼肚白的天边,横着一条长长的霞云。
行歌开门走出来,身后的迟珏一脸累死老子的表情,狠狠剜了行歌一眼,独自离去。
翎乐那肯放过,冲上去,对着行歌张嘴就问,却被行歌抢先开口,说:“放心,就恢复了一只手。”还没等翎乐问出口,他立马堵上去,说:“你是大夫还是我是?”
翎乐:“你是,你是,全圣山的人加起来乘以十都没你智商高!”
行歌:“…………他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等养好了,再恢复另一只也不迟。”
翎乐点着头,跑屋里去查看师傅的情况,后面跟着华重子河二人。
只见明祥白如宣纸的脸上,从前黑幽幽的山羊胡都显得粗糙了起来,眉毛紧紧拧着,唇角下垂,一看就非常不舒服。
翎乐赶紧拉过被子,盖在师傅身上,轻手轻脚的,鼻子微酸,眼睛湿润,很快师傅的脸都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亦或者是心疼,翎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眼里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忽然,一双宽大温和的手压在她的头顶上,那只手像是能擎住苍天一样,翎乐的泪开了闸,从断线竹子,变成了两道小溪,汇聚到下巴上,落在床榻下。
翎乐平静了下,说:“师傅你睡吧,好好静养。”
说着,等着明祥呼吸均匀了,真的睡着了,才退出屋子。
师兄弟几人,妄允被安排出去,好几晚上没回来,华重是老大,跟师傅时间最长,但论恩情,却不分彼此。
“师妹,说谢字,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就太过分了,但,我……”
能看到师傅恢复如初,作为长子的他,心情激动的一晚上都在质问自己,这是在做梦吗?是自己的幻想吗?他是不是疯了?
在看到师傅压在翎乐头顶的那只手时,终于放下心来,心肝肺恢复正常功能,他才能好好说一句话。
“咱师兄弟几个,就数步仇没让师傅操心,却恰恰是他的关系,师傅才能恢复……”
“大哥,他们兄弟欠我挺多的,欠我的就跟欠你的,欠师傅的一样,不用客气。”
华重、子河:“……”
两兄弟想了想,虽然小妹的逻辑有点难懂,好像也是那么回事,便相互告辞回去,留一个弟子照顾师傅。
庆功宴继续准备,不只要感谢鸿蒙元灵,还要感谢相助圣山的所有人,声势有点大,大陆上有头有脸的,基本上都来那是后话。
翎乐回到一方阁,望见刚刚恢复师傅手臂的功臣,行歌,被步仇和吉野恩在地上捶,远处的迟珏一脸我要成佛的表情,徐熙和肖龙轩时不时偷偷踢上两脚。
原来
翎乐夸奖行歌的那句话,让步仇很不爽,回来之后,行歌各种招摇散德行,被步仇追着打。
吉野的智商被嘲笑了,眼红行歌,上前帮忙。
徐熙在圣山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将自己列为智商被贬低的对象。
肖龙轩纯粹是被殴打多了,单纯的报复。
一方阁又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