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叔出手相救!”
两个同是月白仙衣,弱冠的圣山弟子冲进来,跪在步仇脚下,不断磕头。
待那两个弟子抬头,额角眼睛上的淤青,嘴角撕裂带着暗红干涸的血迹,腮帮子红红的有点肿。
跑进来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腿脚似是不太好。
“谁?”
步仇如师门本就晚,与人相处更是少之又少,不认得这些弟子。倒是翎乐出声,说:“明真的徒孙。”
步仇说:“哦,我们不是来就你们的,滚回去。”
他说这话表情很是嫌弃,似是对之前林和靖那三人调戏翎乐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道怎么个逻辑,便牵罪于明真了。
那两个弟子站起来,还没等滚回去,六个大汉又冲了出来,势必要跟步仇死磕的架势,拳头咒法,刀剑棍棒,附加着嘴里的怒骂,生生冲到步仇面前。
一时间五颜六色,纷飞各处,凶光乍露。
吓散了一群看热闹没能耐的怕死鬼,留下的要么胆大不要命的,要么就是有能耐有修为的。
季廉通见人少了很多,自己瑟缩缩的小心扭脖子到处瞅,眼见着那六个保镖被虐得,肉体伤痕累累,灵魂直接升华,就想着怎么溜之大吉。
明真两个小徒孙一边一个,揪着季廉通扔步仇面前,带着解恨和狗仗人势的嘚瑟劲,左一脚,右一脚,往季廉通锦袍上踹。
一想起讨厌的明真,步仇就想把这两个小崽子给丢到个山沟里去。
他正要这么做,翎乐拉住他的胳膊,食指指着自己。
步仇俯视,那一刻颗粉粉的,如珍珠般光泽的指甲,放在师姐小巧的鼻尖上,呼吸都相互感知的吧。
忽然,有点羡慕那颗粉色贝壳般的椭圆。
望着师姐可爱的大眼睛好一会儿,任然不理解她想说什么,却勾着嘴角仔细认真的和师姐对视。
“你把我变得有多丑?”
翎乐一说,他这才想起来,别人眼中,除了他,师姐是一个二百多斤,占地面积很大的油腻大胡子叔叔。
油腻大胡子叔叔急了,在他钢筋铁骨般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还挺使劲,有点疼,略带麻酥酥的。
那地方立马生出一只小爪子来,弯弯绕绕的,顺着血脉,流进心脏,停留在那里,还不老实得挠起来。
步仇那张凶相毕露的脸,表情登时融化,温柔挑眉,嘴角勾笑意,迅速爬上眼尾,隐没进瞳孔里,微光荡漾着,又从眉梢飞入鬓发。
徒孙一:“喂!你个死胖子!敢碰我们圣山第一帅!”
徒孙二:“丑大叔,请你把猪蹄拿开!”
翎乐:“@#¥%……&xxx&……%”
步仇:“我……错了。”
已经被成功激怒,超级生气,哄不好的状态,让步仇有点懵。
“就是不想那么多人来烦你的。”
他苦命,遇到这么两个二货,并将这笔账记在明真名下,立即哄说。
“就是想让你安安生生吃顿饭的,没别的意思。”
要怎么吃这两个徒孙呢?
清蒸红烧感觉太过平淡,油焖火烤又浪费时间。
“师姐,别气了。”
翎乐总结了下,自己现在是个重量级……瞅爆了的……上岁数的……男人……
啊――――气死我了―――――
她双目喷火,月白长靴踩在季廉通的脸上,那重量级,吓得季廉通浑身发抖,生怕这一脚送自己会老家。
“师姐,你这样会脏了靴子的。”
还要说些安慰话哄哄翎乐的步仇,被一股火热视线个怼了个满脸,张开的嘴又抿起来,一副我错了,但是只能这样,我也是没办法了之类的表情,又给翎乐气着了。
这些自以为是,脑袋进水,耳朵生泥,眼睛长疮,鼻孔流脓的臭男人,绝对不会知道一张美丽的样貌对一个仙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忽然开窍,翎乐知道自己原来也有偶像包袱,还被步仇扔得不知道多远,心里别说多气。
咬咬牙,跺跺脚,忍了忍终究没忍住,翎乐顶着油腻大胡子叔叔的马甲,捏着步仇的俊脸死命拉扯。
指腹与细腻白嫩的脸皮接触,微凉幼滑的触感,呼吸间隐隐的芬芳。
翎乐一边心念:该死,这男人的皮肤怎么这么好?一边咬牙切齿的让步仇给她变回来,要不然就绝交。
步仇脸皮被扯得漏风,说话不清楚:“苏姐,里听我学……”
说什么说!
你和一个油腻大胡子叔叔有什么好说的?
翎乐气疯了,脑子抽了下,垫脚亲在步仇的薄唇上,吐气如兰,湿润细软,入口即化一样的美好。
只是一瞬,翎乐离开,得逞的威胁:“你不给我撤了幻咒,我还亲你。”
所有人的眼里,那个油腻大胡子叔叔,在步仇的眼里,却是肤若凝脂,领如蝤蛴,就是火气旺盛,不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来的委婉动人,却深深扎在步仇那颗粗糙辽阔,堪称不毛之地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