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
朱江说,语气无悲无喜,似是已看破,自己或者说人们再怎么缅怀,怎么悲痛,怎么痛恨,都无法换回一个侩子手的良知。
人们听到的,那简单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数字,是躺在地上,连绵成一片望不到头的尸山血海。
那密密麻麻被排列的尸体,越看越能想象那曾经是多么鲜活,越看心低的石头越重,最后化作大山,活活压死了一代人。
曾经那个帮忙收尸的小警官,捂着嘴在走廊角落里吐了半个小时的人,已然能跨次元追凶了。
“他们该死!”
翎乐想过辩驳,觉得那样自己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可是,生命的逝去和良心的谴责,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可
那样做,自己后悔吗?
不
她不后悔!
无论多少如果的如果,多少次从头再来,她还是会那样做。
理由是
他们该死!
子河原本不相信朱江的话,小师妹可是最心善的,花草树木,连去跟她争食的松鼠都不忍心相害。
平日里素食简衣,跟足下弟子也是谆谆教诲,要多行善,少忘形。
他疑惑片刻,像了解了某种险恶用心一样,盯着朱江看起来。
此人站姿端肃,目光坚毅,说话也很有力,无丝毫避闪。
他说的话八成是真的,最起码他自己以为是这样。
只是,对于一个元婴大能来说,杀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几千人几万人都不在话下。
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就不是简不简单的论调了。
“翎乐……”
咻---
一只细箭携着长啸,拖着尾音直指翎乐后心。
铛!
金器鸣叫,三角型箭头落地,某个角落的人啐了口脏话,缩回头跑开,想来是换个地方。
子河登时紧张起来,目光杀气暴涨,护着翎乐,周身金色流转,那是他主修的火咒。
忽然,翎乐捏了张诡异的符纸,贴子河肩膀上,任凭他火咒大盛,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符纸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师祖的……召唤符!
“子河。”翎乐知道他认出来了,便也不解释,脸色惨白,虚弱的说:“带我跟师祖说,如果我遂了心愿,就劳烦他老人家一个人守着圣山了。”
还在懵的子河视线落下,翎乐的胸口扎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镶嵌着南江离凶兽的内核,那莹莹的绿色倒影出他身上跳跃的火咒。
那是两年前,他瞒着所有人特意去南江打来,镶嵌在精心锻造的匕首上,年初时被季廉夫看到,死活给赖了去。
他的目光一下子转移,落在呆愣片刻,便狂笑尖叫,扭曲着面庞,犹如置身地狱的恶鬼。
“我杀了元婴大能了,哈哈哈哈哈………我杀了翎乐仙姬,哈哈哈………”
那似疯子一样的尖叫,像一根根粗壮的倒刺,扎进子河的心脏,并随着跳动一点点撕磨,刺痛,最后夺取他的生命。
“我杀了你!”
他火咒繁复,如黄河入海一样倾斜而下。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