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跟随的世家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一年前皇帝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各自为政的他们还来不及联合商量出个四五六来就被镇住了,导致了之后叶景枢要削世家扶寒门,他们也只能受着。
现在……只要冲入这个殿门,胜利又是他们的了。
透过门窗缝隙,灵则可以看到外面不断晃动的人影,即使捂住耳朵,群情激奋的讨伐诛邪之声也掩盖不掉。
有于文墨的一早就写好了檄文:“当今登位以来,接连祸患,劳民伤财,忤逆天意,更甚不尊嫡母,苛待弟兄,对手足赶尽杀绝……上天垂怜大魏,不忍暴虐之君继续毁伤大魏根基,令楚王出兵征讨,还大魏清明朗日……”
念到最后,甚至直呼叶景枢大名:“暴君叶景枢犯下大罪,天欲杀之,还请诸位与吾一同合力讨伐,迎英明贤能之主!”
“写得不错,”叶景枢的手指抚过剑鞘上的花纹,“不知道是谁文采这么好,一下子就把士气提上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闲情逸致在感叹这个?
“陛下……”灵则心中焦灼,叶景枢的黑甲兵就这么多,当初能顺利登基靠的就是出其不意,趁人不备杀入京来。
迈步走下台阶,叶景枢站定在灵则面前:“你在担心我吗?”
“你……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灵则是真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让他清醒一下。
再不走心,刀就到脖子上了!
“没事。”叶景枢按住灵则的肩膀,“很快就完了。”
“陛下这么笃定?”哪个皇帝面对这么一场叛乱都不能淡定的,叛军都要冲进来了。
叶景枢悠悠道:“我有内应,而且,是最强的内应。”
只要叶西洲一倒,剩下的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哈?”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等,等我的援兵到了就行。”叶景枢很冷静,“到时候……”
手指抚过剑柄,最终还是放下,叶景枢垂下眼睫,微微笑起来:“到时候,国师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就是。”
别过脸,灵则道:“灵则知道,还请陛下把心思放到正事上。”叶景枢的执念真是可怕,三句话不离自己。
他踢了踢脚尖,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刚好是互相依偎的样子。
钟摆又当当地敲响报时。
一轮白月高悬夜空,雪花簌簌,铺天盖地。
本该是夜深人静时,要是往常,宫门早已落锁,只有站岗值勤的宫人守卫会偶尔低语两句,接着又是匆匆接班的擦肩而过。
两方已经僵持许久,叶西洲进不去,叶景枢也不出来。
“王爷。”幕僚呼出一口白气,“我们这么多人,直接进去又何妨。”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念完檄文后,被叶西洲这么一拖,士气渐渐低落,早就不复先前的气势了。
幕僚有些懊恼,叶西洲再这么下去,叶景枢不用说话,只要人出来,他们这些人就能自个儿散了。
殿门吱呀一下,黑甲兵缓慢退出一个开口,走出一个执剑的玄衣帝王来。
“皇兄,”叶景枢叫完,又换了个称呼,“楚王叶西洲,好久不见。”
舌尖抵在牙齿上,使劲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