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叔低头摇了摇,执着地站着。
“庆叔还是回去吧。”灵则将茶壶接过来,“都不必忙了,这雨不小,楼里也不太亮了,去点灯吧。”
“不过小雨而已,国师之前说雨很快就就会结束,何必特意点灯?”
他还真不信了,灵则说中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都能中?
灵则起身倒茶,低笑不语,叶景枢说完没多久,外面便炸开一声响雷,乌云飘过,天色很快转阴,雨声哗哗,揽月湖泛起波澜,映出灯火通明的摘星楼。
叶景枢:“……”
端茶的手晃了一下,叶景枢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还真让这个神棍说中了。
灵则再次给叶景枢添茶,眼底满是笑意,“陛下?”
叶景枢的目光正对灵则,定定地看着他。对面的白衣青年眼带笑意,嘴角却是嘲讽弧度。
和一年前恭贺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真是让人生厌。
啪
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细碎的瓷片将他的手指刺破,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他竟然因为过于生气而直接将茶杯捏碎了。
叶景枢一怔,起手来,勉强道:“国师还真是神机妙算。”
立在后面的王河血色尽失,死死咬着牙才克制住尖叫,他哆哆嗦嗦地上前:“陛……陛下……奴婢这就去叫御医!”
他是由小太监一步升天的,一出事就慌了神。
灵则退后半步,低头死死盯住落在地上的碎瓷片,淡淡吩咐南斗:“去拿金疮药来。”
“是!是……”南斗对于叶景枢这个暴君的名声是早有耳闻,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面对,内里早已吓破胆,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就发怒了。这会听到灵则的吩咐,风也似地逃离了。
庆叔沉默走上前,无声无息地将碎瓷片捡起来,一片一片放在南斗落下的茶盘里。
如果说灵则的镇定是因为毅力强撑着,庆叔的镇定就未太过自然了。
叶景枢将目光移到庆叔身上。
他依稀记得,一年前他闯入摘星楼,大厅的角落长桌上,好像躺着一个人。现在想来,应该是老国师。
可当时的气氛,虽然冷清,却没有多少凄凉。
整个摘星楼,没有一丝悲怆。
这太不应该了,无论是身为弟子的灵则,还是多年的老仆庆叔,没有一个人感到悲伤。
难道这是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无欲无求,顺其自然地看开了?
怎么说都是恩师,这样会不会太忘恩负义了?
心中扭出好几个疙瘩,叶景枢越想越觉得奇怪。
“陛下,药来了。”灵则打断了叶景枢的思绪。
“有劳国师了。”叶景枢谢过,将手摊开。
王河躬身接过南斗拿来的药,看向灵则。
虽然陛下对国师不怀好意,可他已经为自己的色心付出代价了,还请国师大人宽宏大量,帮陛下包扎好。
灵则:“……”叶景枢直接说有劳,王河目光如实质,他想忽略都不行。
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灵则伸手拿过金疮药,覆在叶景枢手上,谨慎地包好。白玉的手指翩翩飞舞,在白布间穿梭,偶尔碰到叶景枢,也只是一触即分。
叶景枢能感觉到他温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