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和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他瘦得皮包骨头,脸上带着明显的病容,艰难地呼吸着。听到有人进来,眼睛急切地看向门口,见是朱清和,力地伸出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狂喜:“你,你来了。”
朱清和没带泰民来,阮穆陪在他身边,看着这样的场景,他的心里不轻松却也没觉得难过,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朱玉田笑了笑,颓败地放下手:“我就是想见见你,医生说什么继续住院,我知道不行了。清和,这是报应啊,我这个年纪,正是养老享福的时候,却偏偏得了没治的病。”
“我知道你还恨我,不想见我,孙子也不愿带回来给我看看吗?算了,能见到你就好了。”
朱妈也已经一头白发,脸上满是皱纹,乍一看像是已经有七十多岁了,其实她不过才六十多而已。这会儿只站在一边抽泣,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这么长时间全都变了样,应该感觉到凄凉和悲惨,但是朱清和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平静地在那里听着朱玉田说两句话就要大喘一顿的声音,一直到这个人从世上消失,他也没有半点难过。
有因便有果,纠缠两世,只因为没有那个缘分。
小番外
东子过六十岁生日的时候,阮泰民带着他的媳妇回来,除了他自己的爸爸,最亲的人就是东子伯伯了。
他平时想要得不到的东西,东子伯伯都会当礼物给他带过来,次次把爸爸们堵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东子给他们倒了茶,问:“怎么没和你爸一起来”
“我爸已经动身了,身子突然不舒服,就先去看医生了。用不了多久就来了,我爸说了,伯伯过生日肯定要来的。”
东子皱了皱眉头:“身体重要,我一个生日值当什么,晚几天再过也一样。”
泰民坐下来,抿了抿嘴,问:“伯伯,你怎么不找个人,一个人多辛苦?”
东子顿了下,笑着摇头:“一个人挺好的,我身体好,做什么不行?你个小鬼管那么多做什么?”
泰民撇撇嘴:“你还瞒我,你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路伯伯不也单着?我知道他经常过来偷偷的看你,为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怎么就不松口呢?”
东子低头看着地面,良久才叹息一声:“我心眼小,装不下太多,你倒是应该劝劝他,没用的。让他放开些吧。”
快要开中午饭的时候,朱清和和阮穆才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腰也弯了,走的也慢了,那张脸上也多了的皱纹。
彼此见面也多是唏嘘,阮穆吃过饭,看孩子们忙着拾,忍不住劝:“泽霖又没怎么你,你怎么狠心连人都不见?你一个人,他一个人,我看着也怪可怜的,你的骨头非得这么硬?”
东子却是笑:“差不多了啊,你要是再这么说,别怪我撵人了。”
阮穆骂了一句:“倔老头。”
阮穆一家子待到很晚才回去,东子送走他们,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