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刀也不在意她的静默,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刚才我病发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了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你,因为我怕……我怕自己就这么离开了,却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竟比死亡本身还叫我害怕。”
人见阴刀抬起眼,直直看进白兰眼底,也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情谊:“白兰,我……”
“阴刀殿下,”白兰却在这时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虽然你疾病缠身,但我觉得还是最好保持房间通气比较好。这样把门窗紧闭,只会对你病情更加不利。”
阴刀怔了怔,显然还没从抒情频道跟着调到科普模式,竟直言道:“可刚才你不是也把门关上了?”
“我那是怕你受寒,关上之后才发现……”她看了眼离阴刀不远的炭盆,“与其怕你受凉,还不如怕你中暑。”
阴刀眨了眨眼,还没缓过神来:“哦。”
他这样呆滞的神情,倒比刚才那副虚弱又诡异诱惑的模样让白兰感觉顺眼多了。
在得到他的许可下,她起身将炭盆熄灭,又走到窗边,将封着的木板取下来,支起木窗。
顿时,春夜温暖清新的空气便涌了进来,一下赶走了屋内的闷热。
白兰深吸一口这略带花香的新鲜气息,转身走到原来的位置,安稳跪下:“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阴刀唔了一声,停顿片刻,又试图将话语权夺回来:“自你离去后,阴刀便昼夜不能安眠,直到此刻见到你才觉得心下安稳,岁月静好。”
白兰点点头,满怀关切:“如果睡不着可以让药师开安眠药呀,殿下身体这样不好,应当多休息才是。”
“……咳,其实我的身体也没那么差,最近已经感觉好多了。只是犯了嗽疾罢了。”阴刀抬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会儿。
在他的设想中,不说白兰会被感动得立刻以身相许,多多少少也要有所触动吧。
可是,她就不。
银发女子再一次站起身,走到一旁将阴刀的羽织从几帐上拿下,又亲手为他披上。
白兰是站着的,而阴刀是斜倚着五色软枕坐着的,这一坐一站的高低差,让她给他披羽织时,不得不弯下腰,垂下眼睑。
银光闪闪的柔顺长发像星河般,从她的肩头滑落,垂在阴刀脸颊旁。
在这头发无意中隔出的小小空间里,女子皱起的眉和眼中的担忧是那样清晰。
她一边将羽织的衣襟搭在阴刀肩膀上,一边嗔道:“那也是生病,一方面要通风另一方面也要好好保暖才是。”
阴刀抬手,按住了向下滑落的衣物,却跟白兰抬起的手擦身而过。
在他还怔然时,她已经翩然走到门旁,拉开拉门,回头冲他一笑:“我这就叫美过来,殿下身边没有人照顾可不行。”
她身上清淡香甜的熏香似乎还留在室内,人却已如惊鸿片影般掠过远离。
阴刀抬起按在肩膀上的手,仍羽织滑落在地。打量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人见城年轻的城主露出一个绝不符合人见阴刀以往性格的微笑。
另一边,白兰让旁边厢房的美进去侍奉城主殿下,在侍女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