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消失的还有文姬的怨灵。
“哎?”源博雅举着刀,再次发出一个呆呆的音调,下意识转头看向符咒飞来的方向,“晴明!”
身穿白色狩衣,头戴乌帽子的年轻阴阳师站在牛车的左侧,冲他微微而笑,一手还保持着念咒的状态,竖起的食指中指紧贴在下唇上。
安倍晴明上下扫过友人,确定他没受伤后,点点头,放下手,笼着袖子走过来笑着回应:“博雅,辛苦了。”
源博雅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不辛苦。”还跟着晴明笑了起来,结果笑到一半忽然想起牛车里的姑娘,刚刚弯起的嘴角弧度硬生生卡在中央,他连忙扭头看向车厢。
白兰正掀起竹帘准备下车,抬眼对上源博雅的目光,微微一笑:“辛苦你了呀,源公子。”
源博雅小麦色的脸颊上再次泛起红晕,张口结舌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回答:“不,不用谢。”
这次,白兰直接笑出了声,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
见此,安倍晴明不动声色地回了伸出去的手,重新笼在袖子中,笑眯眯地打量着白兰,确定她同样毫发无伤后终于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结束了。”
源博雅脸上红晕未散,将手中的太刀重新插回刀鞘:“结束了?”
“对,结束了。”
“文姬呢?”
“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啊。”
“彼岸吗?”
“当然是彼岸了。”
“对,只能是彼岸了,”博雅扭头看了看文姬来时的方向,目光突然哀伤下去,咕哝了一句,“……真的很爱陛下啊。”
安倍晴明笼着袖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没有回答他,只是顺着友人的视线,同样看着那片黑暗,明亮温和的眼睛里藏着无人看透的深意:“嗯,大概吧。”
解决了文姬,三人准备打道回府。博雅似乎还对文姬刚才的话耿耿于怀,一时间也忘记对着白兰害羞,只顾着闷闷不乐。
白兰瞥了眼安倍晴明,后者微笑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或许源博雅就是这样吧,晴明已经习惯了他这么傻。
不要说晴明了,连跟他只相处了一个晚上的白兰都对博雅的这个反应不意外。
一阵夜风吹过,牛车上挂着的灯笼吱呀摇晃,白兰忽然想起来:“这车还要还给天皇吧?”
没人回答她。
源博雅还在纠结文姬的事,晴明却敛下了笑容,扭头盯着博雅身后的街道。
白兰从未看见他如此严肃的表情,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安倍晴明都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更不要说时常挂在他嘴边的笑意了,让人感觉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到他。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
“叮当叮当”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和刚才文姬的哭泣声不同,这次是说笑声。
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咔嚓咔嚓”
出了说笑声,交谈声,还有其他无法分辨的杂音,白兰仔细聆听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