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认识，但并不影响的人们的热情，加上又是难得的好天气，音乐会还在排，旁边的台阶上就已经坐满了人。

广场热闹非凡，调试音响的声音、女孩子们的笑声、大人对调皮孩子的呵斥声、小孩的哭闹声，混杂成一片，足以撑起一角的繁华人间。

凌申不爱热闹，他生性就比较内敛，不喜欢过多的情感表达，就像他特别赞成的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别人的痛楚、欢喜或悲伤让他只觉得吵闹。

多年来，就算他早已熟悉跟各类人说话和谈判的技巧，他也不觉得自己真就融入了其中，更多的时候，他虽然是参与者，但态度却是冷眼旁观甚至高高在上的。

江却不一样。

车子路过广场时，他整个人都快贴到车窗玻璃上了，从他后脑勺都能看出他对热闹的渴望和向往。

凌申皱眉看一眼热闹非凡的广场，又看看江的后脑勺，还是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凌申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惊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脸上掩饰不住的欢喜绽成了大大的笑容，直到凌申忍不住笑着探身捏他鼻尖，江才嗷的解开安全带，奔下了车。

这次，江不计前嫌的拉住凌申，一边往台阶上的人群里挤，一边嘟囔：“哎呀，都没地方坐了。”

说是这样说，位置还是有的，只是比较靠近中间，要路过很多人的大腿。

要不是看凌申和江长得帅，白眼都能把他们俩淹死。

到了空位后，江很快就坐下了，凌申看看两个台阶之间的距离，又看看自己的大长腿，无比纠结，但最终还是曲着腿以一个十分不符合总裁身份的憋屈姿势坐下了。

周围无比吵闹，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劣质音响设备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呲”声，有一个演奏者正在试吹长笛，实不相瞒的讲，在竹节上挖两个洞出来都能吹得更好听。

但江很开心，一只白色的大猫正绕着他转来转去，白猫年迈的女主人貌似也很喜欢江，正试着跟他说话。

凌申看着江，看着他极易感染人的笑容，忽然觉得他和世界有什么隔阂正在消失，像是溺水之人耳边的那层水膜啪的一声破了，所有声音重新涌了进来，鲜明新活、充满力量，这个世界温情而有烟火气，重坠其中，炫目缭乱。

江察觉到凌申在看他，转过头来，落入了一双从未有过的温和眸子，江被看得全身暖融融的，心中满是欢喜。

他被告诫过，不能在外面随便搂搂抱抱，但他又有非表达不可的欢喜，于是，他伸出手来，学着上次拍卖会那样，悄悄捏了捏凌申的手指。

凌申直接用手指勾住他，把整个手掌包了进来。

四目相对，被忽略的白猫开始“瞄、瞄”叫。

“喂，你真能听懂我说话？”白猫说。

江被吵得没办法，只能回头答复：“当然能，我可是我们那附近十来个山头第一个成的！”说完，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白猫狐疑：“是什么修行名山吗？”

江脸色微，十三之前跟他说过，那山原本没名字，但因为没多少果树，麻雀在山上很难找到什么吃的，所以被它们叫作“秃毛山”，这名字既不洋气也不霸气，说出来怪羞人的。

“叫”江眼珠子转了转：“天机不可泄露！你以后成了才能告诉你！”

被握住的手紧了紧，江回头，见凌申正一脸怪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学猫叫？”

江这才想起来，别人不知道他是成了的，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我我觉得好玩”江讪讪道。

凌申正想告诉他，在外面学动物叫，会被人误会，就听见旁边奶奶慈祥的开玩笑道：“小伙子是不是懂兽语？”

兽语？

其实他也不知道，目前只知道能听懂狗、猫和鸟语，至于别的动物，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