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纯钧走在最前头,听到钟声脚步一顿,偏过头瞧向后边的人,果然见众人眼神微动,各有所思,陈影面露惆怅之色,轻叹了口气。
唯独跟着易纯钧的女伴不明所以,见大家忽然停下,等了一会后柔柔问道:“怎么了?”
一语惊醒沉思中人,三年时光于天地岁月不过是恒河一粒沙,玉虚也似乎仍是贺成双几人当年不知天高地厚踏入的旧模样,只有人心里最清楚,一切都变了。
易纯钧敛神色,对问话的女子柔和一笑:“没事,走吧。”
天色渐晚,四人又住进了曾留宿一夜的房间。玉虚暖意融融,陈影便让人把饭菜放置在院内石桌上,五个人围坐着用餐。
木质门扉响了几响,易纯钧迈进院里,提了提手中的酒坛,笑道:“有菜没酒,能有什么滋味,喝一杯?”
陈影朝贺成双看了看,并不见他回答,叶清让停下筷子爽快应下:“就两坛怎么喝得尽兴?没了还续的上吗?”
易纯钧得了回复,朗声一笑:“要多少有多少!”说罢自己去墙角搬了个把椅子挨着陈影坐下。
封口被掀起,酒香不溢,只等凑近了才能闻到,花含章嗅了嗅,竟然是梨花酿。抬眼一看江若愚,遗憾道:“这酒风雅有余,可惜喝下肚怕是不够劲道。”
“师父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喝的是心情,其它的反倒不重要了。”
如今再提起老掌门,陈影已能坦然面对,摇头笑道:“你听他胡说,分明就是他酒量差又贪杯,只好自己酿些度数浅的梨花酒喂喂酒虫罢了。”
易纯钧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进肚中,举手投足一反常态,倒有些浪了这酒的风雅,他不像贺成双与江若愚的海量,猛地灌下几杯后,被四周的暖意一熏,面皮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直烧到脖子根。
“师傅没有胡说,我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从来都没错。”易纯钧心有郁结,接着酒势竟又对着陈影叫起了大师兄:“我这掌门是长老替我争来的,是逼师傅让出来的,他心里从来只属意与你……”
叶清让心中一动,想起当年掌门托付他交给陈影的那封信,默默放下酒杯,不置一词,看来这三年,易纯钧的心态也诸多变化。
“末世后你迟迟未觉醒,我当时又心高气傲,不肯真心实意服你。现在看看,若你来做玉虚掌门,未必比我差到哪儿去……”
陈影猜易纯钧指的大概就是程筱蔓与苍双双两家势力,其中应该也不乏他与贺成双叶清让几人的关系,叹道:“谁都有年轻气盛的时候,那些并不算什么,你比我聪慧许多,师傅常常在我面前夸奖你,只是不给你知道,怕你骄傲过度。”
“可是!”易纯钧搁下酒杯,磕在石面上发出一声重响,“我害死了师傅!要不是那颗丹药缺了两味药材,师傅就不会……我只是想等接手了掌门之位后,再帮他老人家寻找治伤的方法,并不是有心要……”
说到最后,泪水竟湿了满面,哽咽道:“我也十二岁就跟着师傅学武习剑了啊!”
陈影闭了闭眼,开口时嗓子哑了几秒,很快恢复正常:“这些师傅都知道,包括丹药的事,你虽难辞其咎,但真心恶意他一清二楚,否则你以为他真愿意豁出性命为一帮十恶不赦的人挡下那日的灭顶之灾吗?”
“师傅……师傅,他知道?”
见易纯钧瞪眼结巴的样子,陈影又觉好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