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岛盯着他,“这个表情,到底是希望看见爆豪是醒了,还是希望他没醒呢?”
这个问题让绿谷有点慌乱。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切岛又提出一个更让他慌乱的问题:“神野回来之后,你是不是状态有点奇怪?”
虽然很想装出无辜的样子问“有吗?”,但在切岛无比认真的眼神下,那样的戏码终究无法表演。
他想起就在一天多前,在神野夜晚的噩梦中,切岛同学抓住小胜的手时,两个人脸上同时绽放的笑容。还有落地的刹那,因惯性而挤做一团时,贴到他脸侧的小胜的手臂。那时他感受到竹马皮肤的灼热,还以为是他手心爆破留下的火焰余温。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被针扎一般,又或者是触电,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与逃离。
随即他便这么做了,退到了离小胜几步远的私人距离之外。看着他与切岛同学吵吵闹闹,虽然脸上带着凶恶的表情,整个人却环绕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
当时的自己,一定是特别想从那方世界之中消失,因此才会在之后努力转移自身的注意力。以至于欧鲁麦特的战斗结束后很久,到太阳高悬于天空时,到小胜倒下前,他都没有发现小胜的不对劲。
“妈的,差点忘了这回事……”他看见小胜趴在切岛同学的臂弯里,额头上全是汗珠。声音里带着从未听过的颤抖,飘忽地几乎无法传递信息。只有将耳朵凑在他嘴边的切岛,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紧接着切岛抱起失去意识的小胜对周围人喊:“叫救护车!!”
绿谷感觉自己脑袋嗡地一声。他突然想起来,当时碰到小胜手臂时感受到的体温,本来就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热度。
爆豪被医务人员抬走时,他还整个人都在颤抖。虽然很想紧跟上去,但警察这边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而且他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只能眼巴巴地看切岛追在医生身边解释。
“他说有个死变态、啊就是敌联合那群疯子,给他注射了什么慢性药物,大概是omega催熟剂之类……”切岛一边回忆爆豪之前的话,一边跟着医护人员登上救护车。末了才回头向绿谷挥了挥手:“我先跟去医院那边交代情况,这边就先交给你们了!”
没等他回答,救护车的门就被哗一声拉上,接着在一片骚乱中呼啸而去。
直到几个小时后,在从神野回家的电车上,绿谷才到切岛群发给救援小队的消息。
【切岛:没事了。医生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接下来会转院去东京都那边做进一步治疗。】
没事了。绿谷盯着那三个汉字,脑子里一片空白。*(日文:大丈夫)
啪嗒。
是眼泪打在了手机屏幕上。
绿谷再也无法止住眼泪,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车厢里,蜷缩在冰冷的座椅上,一个人紧紧握着手机声音压抑地哭泣起来。
坐在隔壁的老人几次问他“没关系吧”,还有站在扶手处的女中学生递给他手帕。
“失恋了吗?”女孩好奇地看他,绿谷擦干眼泪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容。